翌日上午,二女一鬼一起上路。舞寒情向来起得晚,起码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韩燕君和鬼书生皆以为他们脚程再快,待寻上山时大概要临近晌午,孰知舞寒情轻松施个咒术,晃眼间便到了几十里开外的山头。
昨晚打架都打累了,二女一鬼随便找了个破屋将就一夜,韩燕君可谓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等舞寒情醒来才问出疑问,而她的问题也是鬼书生想问的。鬼书生昨晚便想问了,无奈舞寒情气场太强杀人如麻,愣吓得他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韩燕君问:“霜姐,你如何知晓昨晚那两个男人一定是罪徒?”
“算哒。”舞寒情答道,“即便不算,你光靠鼻子闻的、眼睛看的也该猜到他们不是好货。大半夜不回家,身上散发的难闻味道里混合了女人的脂粉香和酒气,再看他们成日衣冠不整的邋遢相,以及身上的新老伤痕,最新的明显是刚挨过一顿毒打,你还觉得他们浑身上下哪一点像良民?”
似乎有那么点道理,鬼书生再问:“不知霜姐算出来他们生前干过哪些恶事?”
舞寒情娓娓道来,俩傀儡中一个是赌徒老赖,嗜赌成性败光了自己家不算还胡编各种理由向街坊四邻借钱去赌,当债主上门他最豪气的话便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活着还有盼头,死了就什么都要不回来了”。
杀人伤人皆属于犯法,一堆苦主不能拿他如何,且自知告上衙门也无济于事,除了把他判刑关起来一个子也见不着。剩下的仅剩吃过大亏后捂紧钱袋子,不再搭理他、相信他便是。
苦逼债主倒是好容易打发,可赌坊的人没那么好讲话,屡次欠债不还,且利滚利滚成大雪球不给他点颜色怎行?自然大晚上的把人拖进暗巷一顿好打,留他活口是警告他再不还钱直接见阎王去!
另一个则为色胚懒汉,整日不思进取不肯劳作挣钱偏偏脑子里就想着女人,并且女人要偷的抢的才有味道,于是到处祸害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论成亲的亦或未成亲的。
那色胚近日恰好意图染指某个大户人家的二夫人,可惜他光顾着美人儿不曾料到人家的夫家乃武林世家,结果在即将得手之际被人家丈夫抓了现行,于是乎挨了顿暴揍,身上多处骨折。人家打得可有水准了,不会令他当场毙命,但会让他撑不过半月,死了也是证据不足找不上人家麻烦。
此路货色舞寒情杀得多了,不足为奇,她不过是换了种方式变相为民除害。
回思昨夜情景,鬼书生又觉哪里不对,自己已然化作阴灵可看见同类,然而那俩恶徒死后他并未瞧见死灵出鞘。
舞寒情则义正言辞回答,那俩货在击杀的时候已经灭魂,污秽之魂再投胎个百八十回依旧是个恶徒,不如灭了干净,它不用再关入十八层地狱吃苦头,阎王爷也刚好减负。
俩小伙伴呆住了:这算哪门子道理?
鬼书生忽然觉得脊梁骨凉凉的:额滴娘诶,这祖奶奶脾气太火爆了,还打不打算嫁人啦?
韩燕君抽了抽眉梢,瞥了一眼鬼书生的反应似乎理解,有意试探道:“昨晚霜姐对那俩个恶徒痛下杀手之时却没有为难小书生,是不是也给他算了一卦?”
“没错。”舞寒情直爽道,“杀人噬魂并非他本意,而是受他人控制才犯下过错,该受到惩戒的应当是控制他的恶灵。”
一女一鬼略松口气,人家动起手来狠归狠,好歹分个黑白对错,有谱。
先前杀敌之时舞寒情的确给鬼书生粗略算过卦,确定他并无作恶罪不至死,现在又给他好好算上一卦,其生前发生的事大致了解。
鬼书生姓柯,名修杰,本为一名憨厚老实的秀才,在探望朋友后特地选择另一条路回家好欣赏沿途的风景,偏偏无巧不成书,途中迷了路经过此处,恰好赶上村里闹疫病。
柯修杰于闲暇时间曾也翻阅过几本医书,对医术略知皮毛,本出于好心凑上去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