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简时起身,甩了甩手收回傀线,露出毫发无损的右手。
居然真的毫无损伤。鳄鱼屠夫舔了舔自己流血的牙,愤恨地瞪着面前的年轻人。
夏简时被瞪了这一眼,接着就把半空中屏障一样的傀线收回,在鳄鱼屠夫粗鲁缴械后五花大绑。
被傀线拽来拽去的鳄鱼屠夫:“……”
妈的,这多少得带着点私人恩怨!
“你们到底是……是什么人?”
好不容易缓口气,鳄鱼嘴的兽人坐起,眯着昏黄浑浊的眼睛,横过右眼近乎劈开半张脸的刀疤随着动作褶皱。
听到问题,那个女人这才把手里沾血的十字锥用白手套包裹着递给了旁边人,转了身。
常年不打扫的房间里已经沾满了污渍,窗户上粘着一层油腻模糊的油烟物,窗外的阳光被折射得破碎,把昏暗的小屋照得迷离。
那身形修长的人类从黑暗走出,从容迈过光昏的分界线,一半侧脸被晕染得隐约可见。
宰了那么品相的人类,也看过拍卖场那么多浓艳物,这人已经不是单纯的“尤物”可以形容,但这并不重要——
鳄鱼屠夫警惕地将目光钉在这人脸上。
这人第一眼看过去感觉到的必然是内敛的平和从容,似乎平易近人得很。但再反应过来却已经是洇入灵魂的森然危险与彻骨凉意。
皮囊倒成了可有可无的装饰物。
这人就在他的注视下缓步靠近,停在了一步远的距离。
“你好,屠夫先生。”
她半蹲下来平视被捆绑的屠夫,十分友善地打过招呼。
鳄鱼屠夫依旧警惕,对方见此,稍稍思索后又微笑道:“或者我该称呼你为……”
“——十字叛军的副统领,鳄商先生。”
鳄鱼屠夫瞳孔猛地收缩,挣扎着要起身:“你们到底是谁?!”
他挣扎的幅度过大,站在他身后抱臂观看的夏简时不满地握紧拳,捆绑的傀线顿时收束控制了屠夫的动作。勒得鳄商青筋暴起,窒息般张大了凸嘴想要喘息。
差不多的时候,唐疏黎轻抬眸看了眼夏简时。
一般在队员使用异能时,非必要唐疏黎不会接手,她习惯于对自己的财产保持一定程度的纵容和财权尊重。
后者会意松拳,傀线霎那放松恢复至原态——
鳄鱼屠夫鬼门关走一趟,大口急喘几次,这才勉强从缺氧的眩晕感中缓过,他在意识到双方差距后稍微冷静下来。
鳄鱼屠夫死死盯着面前的唐疏黎,咬牙切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别激动。”
唐疏黎把食指抵在唇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话里还是含笑的:“这么大声,引来不必要的人就不好了。”
十字叛军在动物城向来是被悬赏通缉的重点对象,城里有的是赏金猎人和居民,甚至是奴隶想要举报宰杀,拿到驯兽师的悬赏。
鳄鱼屠夫果然不再暴躁说话,妄图用眼神杀了面前的女人。
“只是谈个合作而已。”唐疏黎淡然忽视他如有实质的恨意目光。
唐疏黎稍抬起手,身后的方权则即刻会意,绕过跪地的鳄鱼屠夫,把放在柜子上的蛋糕盒拿给唐疏黎。
“贸然拜访确实是不礼貌,不过我带了点见面礼。”
唐疏黎晃了晃手中的盒子,笑着询问:“要吃块蛋糕吗?”
鳄鱼屠夫目光落在甜点的包装盒上,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停止了一切细微的挣动。霎那的紧张让鳄鱼嘴都绷紧,只有瞳孔在不断地颤抖。
鳄鱼屠夫猛地抬头,目光前所未有地狠厉,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顿:
“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