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蹼的手指轻轻拾起古金币，唐疏黎垂眸看着古币从温热的淡红色变成灼烧状态下的赤红——这是污染值破万的警示，哪怕是魔术师靠近都没能激起这样的反应。
——这个生物的污染值在两万以上。
身后的生物静默片刻，靠到唐疏黎后背，下颌放在她的右肩，冰凉的体温穿透单薄的衬衫，唐疏黎在应激反应下稍稍紧绷了肌肉，随即又放松平静下来。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模糊的声音震动鼓膜，带着疑惑的尾调。
唐疏黎抬眸，目光在残缺的铭牌标签上掠过，没有给予回答。
【样品简介：基因片段取自航海船打捞未知物种（无法具体判定，编号x），寄生肉体环境与实验用幼崽501号匹配成功（2007年10月30日），诱导变异方向未知。】
2007年10月30日，这个时间和她在这个平行世界三个月的存活期吻合，她回头能看到什么已经猜到了。
“你是用这个东西把我唤醒的？”祂捏着古币继续问，轻轻歪头，洁净纯白的长发顺着唐疏黎的肩头滑落，鼻尖嗅到一股冰凉干净的淡香，培养液里的腥味也在此刻散的一干二净。
“神奇的小东西，居然封存着半个灵魂，”这个生物轻笑，这么短的时间祂已经可以熟练掌握人类的语言，只是发音有些古怪，“难怪能和你产生共鸣，还能够唤醒我。”
祂直身，双手搭在唐疏黎双肩，温柔地鼓励地开口：“转身看看我吧，从彻底苏醒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时间就寥寥无几了。”
唐疏黎缓缓舒出一口气，平静地转身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脸上——
苍白的面容和微微弯起的淡色薄唇，脸部线条流畅，骨相称得上极佳。只是眼窝比唐疏黎更深一些，瞳仁的颜色偏淡，像是折光的琉璃，映照着万米海洋下的深邃与神秘。
但在对视的一瞬间，唐疏黎又想到了繁星遍布的无垠宇宙。
“看来你过得比我好很多。”
祂微笑着轻轻抚摸过唐疏黎与她极为相似的面容，收回手在唐疏黎毫无波澜的注视下感慨：“不愧是平行时空的我，已经猜到了啊。”
唐疏黎目光扫过祂的龙角和尖耳，以及长至脚踝的白色长发，半人鱼化的下体，抿了抿唇评价：“你把自己搞得有点惨。”
“好像是，”祂不怎么在意地拨弄了下耳边的长发，“一共有365条世界线，我好像是死的最快的那一条——我在七岁那年，哦，人类口中的七岁，其实是我刚出生没多久，就死掉了。”
“哦，”祂忽然想起来，笑眯眯地补充道，“好像在我没苏醒的过程中还死过好几百遍，不过我没意识就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评判标准倒是很有她的风格。
“365条平行世界线？”唐疏黎挑眉，“你不会要告诉我364条世界线的我都被宰了吧？”
“你要是想凑个整，把自己也搭进去……”
祂摊手微笑：“——那我也没意见。”
唐疏黎似笑非笑地把揶揄的目光落在祂异变的脸上，回以微笑：“你真的没有意见？”
对方伸手随意地把碍事的手蹼撕扯掉，这其实和祂的神经是连在一起的，痛觉丝毫不会减弱。可祂面不改色，闻言也只是掀起眼皮含笑地看向唐疏黎。
“再者过程也不对。七岁就这么死了，那这个世界线的‘我’也太屑了。而且我做事追求利益和赌博，利用的手段大多有点钻bug——”
“纠正一下，”祂抬指轻晃，笑吟吟地打断后反驳，“这不是钻bug，是不要脸，还非常喜欢在牌桌出千。”
唐疏黎从善如流地道认同评价：“你说的对。”
“所以你在牌桌出千后利益最大的目的——”
唐疏黎目光越发深沉，但更加平静：“也是作为‘我’来说利益最大的目的——把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