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一事,早已下定决心。所以回答起来态度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对于儿子的这个回答,嘉良娥不感到意外。她看了看一旁的娥玦,示意她来接话。
娥玦左腿的残疾,让她不能够像别人那样盘腿坐着。她的身体微微倾着朝向嘉良玘。她拉起嘉良玘的手,将他的手合在自己的两掌之间。然后,她恭敬地举起双手——这是族人之间表示尊敬的手势。娥玦的声音十分低沉,却具有一种柔和的魅力。
她说:“阿玘。树上无卵不成巢,草里无羽难当家。谁都知道,有女人的屋子,才会生出孩子。有女人的屋子,才能成为家。有女人的家,才能带来幸运。你是大首领了,可是你只是个男子。你需要女人,需要家,需要幸运。你说是吗?”
嘉良玘被她说得有些狼狈。的确,无论他是多么地英雄气慨,振臂一呼,就可以号召众多的族人和他一起上山打猎。可是,他却不能自己成立起一个家。因为阆族传统,所有年轻女子都是随着母亲居住,她们成年以后是在家招亲,生下孩子后也是在母家抚养。同样,所有的男子,可以去女子家过夜,但平时都是随着自己母系的亲属居住。所以,即使成为了大首领,嘉良玘也必须跟随这一传统。对于这点,嘉良玘以前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他的一些想法,目前还难于为族人接受。又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于考虑狼王的事了。以至于他没有把心思放在女人和家这一类的事情上。
虽然如此,嘉良玘依然不改心意,说:“等我打到狼王了,再来考虑家的事情吧。”
娥玦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阿玘,家的事情我们为你考虑好了。是这样的,阿姆这边,娥布和昉几个姐妹弟兄也长大了。现在的围楼也是小了些。我们想要在寨子的东边另盖一处新的围楼,到时我带着归子和两个小的娃儿搬去那里,与你结伴住。这样,你可以有个家。有了家,你这个大首领就能够做得顺心长久。比你现在孤单一人住在这空荡荡的石屋里,连一个洗衣做饭的女人都没有好太多了不是吗?”
娥玦的这番话让嘉良玘感到很意外。他没有想到长姐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更没有想到母亲嘉良娥会同意这个主意。一时之间他不好马上拒绝,于是沉吟着,思考着如何应对。
嘉良娥见儿子不出声,心里便着急起来。她注视着嘉良玘,语带威严地说道:“阿玘,你好比我们阆族人的雄鹰,我是你阿姆,知道你心比天高。不然我也不会推举你为大首领。你既然搬出了我的围楼,我也不强迫你再搬回来。可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谁都要服从。就像娥玦说的,没有女人的屋子不是家。你现在必须选择,要么回阿姆家,要么去和娥玦成一个家。”
嘉良玘了解母亲的个性。她不轻易动怒,但一旦动怒,就绝不会善罢甘休。其实,他的心中并不是打算长期在石屋里独居。而是有他更隐秘的计划,只不过这计划还很不成熟,所以他此时不能够说出来。但为了抢占谈话的主动权,又不会惹恼母亲,灵机一动中,他语带含糊地回答说:“阿姆和阿姐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我明天就准备进山打猎。等打猎回来我就召集族人帮助盖新围楼。等围楼盖好了,我一定搬进去。”
娥玦听了这话,十分欢喜。这意味着自己的主意成功了。她连忙说:“你放心去打猎。盖围楼的事让我来安排好了。”
嘉良玘摆摆手止住了长姐,语气豪迈地说:“不行。既然是我要去住的围楼,我就必须亲手去盖。我要盖,就盖一个独一无二的围楼。”
当说着这话时,嘉良玘已经不是在应付母亲和长姐了。在他的心中,确实迅速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完整念头。那就是:他将要亲手盖一座围楼,但不是和长姐嘉良娥玦一起居住。而是和他爱上的姑娘、也是族中最漂亮的姑娘滇良乃棣一起居住。
嘉良玘不想像传统约束的那样,只能在有限的一些夜晚,去滇良乃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