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王李啸淳囫囵一听,什么往日业障未消,今又助纣为虐,深觉说的便是自己,心中更是害怕得紧。
“善人本有一个极好的兄弟,可惜啊,被人害死了。当时你不但没有回护他,还把自己这一生都出卖给了害他之人。这便是你未消的业障。”
听了这话,和亲王的惊惧已达到极致,眼睛都红了,甚至还蓄着泪……当然,也许是想到当年三皇子李啸弘之死,心有愧疚。
他很快上前,对阿蛮道:“神仙真人呐,快快随本王入府,吃本王一杯茶,也好细细说来,以求破解之方!若能得神仙真人指点一二,本王必有重谢!”
“吃茶便不必了。”阿蛮摆摆手,随即问:“由此看来,善人也是知错的?”
“知错!知错的……”李啸淳说着回过头,让所有护卫和轿夫都回去了,随即抹了把眼泪,道:“皇权之争,从不念骨肉亲情。唯有三哥他待人是发自真心……”
“真心却不能换取真心,是我的摇摆不定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对我极是爱护的兄长……二十几年了,我夜夜梦到他,心中岂能无愧啊?”
“你这位兄长心地纯善,本也不与你计较。可二十年来,你为何还要错上加错?”
“因为我不想死……我想活命。我若不听话,那肯定是活不长的……”李啸淳显得十分无奈。
多少年了,他明知许多事情是错,可他还是像一把没有感情的刀子,由着当今天子操控,杀害了李氏皇族不知多少条性命!
“罢罢罢,过往烟云,如无根之水,尘泥之叶,皆已悠然淡去。”阿蛮装着腔调道,“可眼下一事,善人切不可听之任之,否则必遭天谴。”
李啸淳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道人”,屏住了呼吸欲要听个仔细。
阿蛮遂接着道:“善人有所不知,现下身陷牢狱的那个人,乃凛然众生之命,是真正的真龙转世,你若能在其危难之时小心呵护一二,便可立下不世之功,消除业障。”
李啸淳听了两眼直冒精光,压低了声音问:“真人的意思是,眼下身陷牢狱的那位,乃是未来天子?”
阿蛮轻点了一下头,嘴里说的却是:“天机不可泄露。”
李啸淳突然笑了起来,状似疯癫,似是自语:“好啊!三哥泉下有知,必是护着他的骨血的……”
什么?三哥的骨血?桓王李穆是李啸弘的骨血?
无意听得这样大的事,阿蛮和魏撄宁突然都不会装了,一刹愣怔方镇定了心神。
“善人好自为之。”阿蛮叮嘱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此时李崇俭催动法力,直将“两位道人”升向半空,让二人飞升离去。
李啸淳见状,当即跪到地上,大呼“神仙真人”!
而魏撄宁和阿蛮平安“落地”之后,皆是骇然失色。
“你的本事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魏撄宁看着李崇俭,只觉他才是那神仙真人!转念想到自己昨儿个还钻过的狗洞,不禁问他:“那你昨日还让我钻什么狗洞呢?直接让我从墙垣上飞走不行?”
“那要让平宁侯府的人知道桓王妃会飞,岂不遭人非议?”李崇俭有些委屈。
确是这么个理儿……倒是魏撄宁一时看李崇俭本事大,竟忘记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只不过,桓王妃会钻狗洞的名声也不是很好听吧?
……
却说和亲王李啸淳对自己遇到神仙真人的事儿笃信不疑,很快便回府拿了上好的金疮药,来到了大宗正院关押桓王的那间阴暗又潮湿的牢房。
拿到他亲手递的药,李穆大感意外,几乎要怀疑他给自己的是什么让人体肤溃烂的毒药。
“王叔一个时辰前才给我上了刑,怎么去而复返竟给我拿了这药来?”他拖着被打烂的身体,噙了一丝讽刺的笑,“王叔怎有如此好心?”
“我的好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