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魏撄宁而言,裕丰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他虽是李穆的近侍,也是住在王府的,可魏撄宁嫁入桓王府这几日,却未曾见过他。
这下他及时出现了,看起来倒不像是巧合。
“你怎知我在此处?”她一边紧跟着他跑路,一边问他。
“殿下嘱咐我,他不在的时候,定要护好娘娘您的周全。”裕丰答着话,警惕地看着周围。
李穆早料到自己会被抓,早料到了诸多不太平……倒没忘记她。
其实,她若安安静静地待在桓王府,又哪里会有什么周不周全之说?哪里需要他派了最信得过的近侍来保护?
如此想来,他是预料到她会不安分啊!魏撄宁心中暖暖的,不觉有些高兴。
裕丰又告诉她:“我险些跟着找寻娘娘的大队人马出了城……后在魏府外头见到娘娘,便一路跟着娘娘了。”
“你见着我的时候,阿蛮还困在平宁侯府里头。”魏撄宁免不了又担心起来,“你待会儿可否回去瞧瞧,看她脱身没有?”
“娘娘不必担心。”裕丰道,“阿蛮乃是御赐的一等护卫,自有本事不说,便是被侯府的人擒住了,也不会有性命之虞。”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也不能置之不顾啊。
或是瞧出了魏撄宁的心思,裕丰想了想,又道:“娘娘,殿下在城东有一处不起眼的宅子,我先带您过去,而后再回头接应阿蛮不迟。”
“好。”魏撄宁当即应下,忽而又有些顾虑,问:“殿下那处宅子确定是安全的?”
“娘娘放心,那处宅子只我和怀恩知道。”
裕丰如此一说,倒叫魏撄宁感到有些古怪。
这宅子,恐怕有着什么非比寻常之处吧?不然,堂堂一个皇子,秘密置办一个“不起眼的宅子”做什么?
但她没有多问。毕竟眼下,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约略半个时辰过去,他们终于到了。
宅子位于一条不起眼的深巷当中,左右皆是住户,对门也是住户……周围环境可谓嘈杂。
若非是夜色降临了,魏撄宁一袭锦衣走在其间,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裕丰拿出钥匙,开了宅子的大门,随后将钥匙交给了魏撄宁。
魏撄宁只见这宅子一进去是一个小院,再往里看也就一眼到头了,并不大。
裕丰关上身后大门,可却关不住外头的鸡鸣狗叫之声。
“这宅子是何来历?”魏撄宁再也忍不住要问上一问。
“殿下特意置下的。”裕丰答,还道:“殿下一年里总会来这边小住几日。他说,只有住在这里,他才觉得自己可以什么也不想,像个普通百姓一样生活。”
原来,是有着这样的寄托啊。
可是,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偌大的王府花园住着,不香吗?魏撄宁自是理解不了。
裕丰又带魏撄宁来到了中间的卧房,还为他点起了好几根烛火,一边告诉她:“殿下说,娘娘不想困于王府,便只能先在此处委屈一阵子。”
所以,裕丰带她来这宅子里避风头,却原来是李穆的主意?
好罢!既来之则安之,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住得的地方,她一小门小户出身的,更能住得。
“我再去外头给娘娘把灯点上。”裕丰生怕魏撄宁一个人待在这里会害怕,遂想给她弄得亮堂一些。
“你别忙了。”魏撄宁却催促他道:“你速去看看阿蛮情况如何了?若她逃出来找不到我,也是要着急的。”
“娘娘一人,能行?不会害怕吧?”裕丰眼里其实只有桓王交代给他的职责与使命——保护好王妃。至于其他人,根本不重要。
“我不怕……你快去吧!”魏撄宁哭笑不得,唯有再催促一次。
“是……”裕丰走出几步,却又回头提醒魏撄宁道:“娘娘,最后头那间屋您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