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清桓王李穆出生的具体时辰并非难事,却也不是容易的,毕竟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很少有向外人道的。
皇族人的出身记录皆收录在玉牒库当中。只是玉牒库管理森严,里头当差的自不会将一个皇子的生辰给泄露出去,那可是杀头之罪。为此,若没有过命的交情,想通过玉牒库几乎不大可能。
魏撄宁想,最快捷的法子,莫过于让桓王李穆自己说。不过,她现在头上有伤不便出门,此事,也便急不得了。
她本在府上安心养伤,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自打平宁侯夫人办了一场马球会下来,京都女眷之间流传的事情,却还是经由阿蛮之口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平宁小侯对魏家二娘子一见钟情,意欲娶她为妻,正与平宁侯闹得厉害。
魏大娘子因为此事气得当场病倒了,是桓王将她送回的魏府。
桓王对这位体弱多病的魏家大娘子早有牵扯:桓王遇刺,是魏大娘子的贴身婢子救了他性命,彼时魏大娘子其实也在场;紫淀湖上英国公府叛乱,桓王不去宫中勤王救驾,却去了紫淀湖救急,只因魏大娘子也在紫淀湖上。当晚桓王赶得及时,还真救了魏大娘子一命。
“这桩桩件件,如何传得这样真?像是事情发生时就在跟前瞧着一般。”魏撄宁不得不怀疑,这是有心之人故意传出去的。
桓王李穆?若是他的话,他这是意欲何为啊?
这天魏撄宁在院子里喂鱼,阿蛮又急急跑了来告诉她道:“大娘子,桓王殿下来了!现下正与主君在花厅里说话。他还着人送了好些东西给您,玩的、用的、吃的……花样甚多!简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呢!”
外面流言蜚语已是传开了,这个时候他不避嫌反而凑上来……魏撄宁愈加肯定,那传出去的事情,就是他的手笔!
她心下膈应得紧,唯有轻吐一口浊气,方舒服些。
而前院花厅内,父亲魏渊对桓王的举动自也困惑万分。
“桓王殿下对小女有恩,本该是下官带着礼物登门道谢才是,怎么殿下您反而让人抬了这么些东西来?无论如何,下官断断是不能收的。”
“魏大人言之过早。”桓王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微一抬手,屏退了左右。
魏渊知他有话要讲,遂也让花厅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他请李穆上座,又亲自为他奉了一杯茶。
“魏大人也坐。”李穆噙着笑,倒不摆亲王的架子。
“谢殿下。”魏渊遂也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端看他。
“魏大人,”李穆方才切入正题,问,“你可知平宁侯为了那张舆图,已然查到了那家青琐金银铺?”
魏渊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话听到这里,便有一种危机感。
“就在昨夜,苗方全说了。”李穆告诉他,“平宁侯已知舆图便在魏大人手上。魏大人且猜猜看,他下一步会如何做?”
魏渊皱着眉,心下琢磨着,没有做声。
“那张舆图对平宁侯意义重大,其间定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之大秘密。”李穆接着道,“依着平宁侯的性子,他的东西,他必定是要取回去的。魏大人若要强留,只怕会给你们整个魏家招来无妄之灾。”
桓王此番,原是来劝“降”的。
如是想着,魏渊抬头看着李穆,目光里流露出几分轻蔑。他魏渊,难道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他故意问他:“那依殿下的意思,下官当如何做才是啊?”
“本殿替你保管如何?”李穆突然狡黠是笑,有些不正经。“本殿答应你,往后只要你用得着,定还会还你。”
魏渊倒没有想到他是做了这样的盘算。
“魏大人信不过本殿?”李穆看穿魏渊的心思,当即道:“魏大人信不过本殿则已,难道还信不过您的女婿?”
“女……女婿?”魏渊听言先是愣了愣,随即便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