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慢行,从紫淀湖畔到湖心岛,约略花了两刻钟。魏家人出门算不得早,待到她们登岛时,岛上已到了大部分宾客了。
主母刘氏虽是小门小户出身,言行谈吐却无半点小家子气。只因此前夫君魏渊开罪了平宁侯府,那些个与平宁侯府交好的人家,多少有些避着她、冷落她。不过,她也都能应对自如。
很快,她还是结识了几位贵眷。兵部尚书家的、礼部侍郎家的、绥远侯家的夫人们,更是与之相谈甚欢。
而二妹妹魏清洛似也深得刘氏真传,不多一会儿便与那些叫得出名的娘子们攀谈上,都开始姐妹相称了。
她本天生丽质,又有才情,更有英俊洒脱的公子哥儿借着自家妹妹的方便与之套近乎,从诗词歌赋一直聊到人生哲学……
而魏撄宁,她从来孤僻。
若没人与她说话,她是绝不会去找谁攀谈的。虽说她一早告诉自己要大方些,可身体却是不听指派,还是哪里僻静便往哪里钻。
“阿宁你过来。”本与几位夫人聊得热络的主母刘氏却突然喊了她,并笑容满面向她招手要她过去。
她虽有些意外,但到底还是乖顺地过去了。
刘氏一一引见,她便一一行礼问安。
“魏家的小娘子当真个个生得俊俏哇!”兵部尚书夫人姜袁氏见过了第一个开口夸,“魏夫人好福气!”
“姜夫人谬赞了。”刘氏客套道,“再是俊俏,也没你家那位六娘子俊俏呀!”
“嗐!”姜夫人摆摆手,笑道:“我家那个空有一副好皮囊,没规没矩的,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泼皮!哪像你家大娘子这般……”说着她又打量了魏撄宁,欢喜道:“瞧着便是个乖巧懂事的。”
说罢她竟上前拉了魏撄宁的手,也不怕失了身份。
“走魏大娘子,我带你去见见我家兆儿。你们交个朋友,这往后呀,多教教她收敛性子。我家兆儿呀,若哪一天能学得像你这般温婉柔情那才好呢!”
魏撄宁噙着笑看看主母刘氏,心想若刘氏是自己亲生母亲,她一定要喊救命的。
然而,刘氏却满脸堆笑说:“姜夫人看你有眼缘,你便随她去吧!她家六娘子,可也是她疼在心尖尖儿上的。”
好端端地给她介绍一个闺中蜜友?
魏撄宁心猜事情不简单,却也只能由得姜夫人拉着自己往一旁临水的方向去。
姜夫人自称无论是自己母家还是夫家,皆是行武之家,从来行事直性不知婉转,常常冒失些却也爽快洒脱,叫魏撄宁莫要见怪。
一路上,魏撄宁自幼读了什么书、能写多少字、女红做得如何都被这姜夫人问了个清楚。却不管她如何作答,她都能夸出个好来。
就这样聊着,魏撄宁倒也觉得她与一般人家的夫人不一样。着实是爽快洒脱、平易近人的。
“兆儿。”远远瞧见湖边一个浅绿色的身影在一个奴子的陪同下,正往湖里扔石子玩儿,她便高声唤了她的名字。
姜兆儿应声回头瞧了母亲一眼,还是将手中石子高兴地掷了出去。
只见那石子在水上蹿跳起来,竟是接二连三跳出了三五个水花来。
魏撄宁头一回见,心中惊奇。
阿蛮则在她身后轻轻地“哇”了一声,心道姜家娘子好厉害!就这玩法她见过的,可惜手笨,从来打不出水花来。
姜兆儿拍拍手迎向母亲,又睁着一双碧水漓漓的大眼睛打量了魏撄宁,问:“这位姐姐是哪家的?”
魏撄宁只觉身量不高的她可爱又甜美,虽也是十三四的年纪,同样有着出尘脱俗的好看容貌,却又比自家二妹妹魏清洛天真稚气许多,不由得喜欢得紧。
“这是刑部侍郎大人家的大娘子。”姜夫人介绍过便往左右眺目而望,问:“你兄长哪里去了?”
“去那边了吧?”姜兆儿往东边指了指,“那边凉亭里坐了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