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刀直入的沉清殊让对面的苏向原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一双手无处安放，样子更是说不出的拘谨。
“我们是来和你辞行的。”苏怀瑾替苏向原开口了。
他生得一双与沉清殊十分相似的凤眼，眸色清冷，与苏向原的局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城挺好。”
沉清殊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咖啡，慢条斯理地回了句。
“沉小姐。”赵天美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终于抬头看向沉清殊，“对不起。”
说完这句，她就低下了头，再没抬起过。
距离沉清殊下山还不到一年，赵天美干的事自然是历历在目的。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沉清殊澹澹地看着她，“毕竟我们不熟。”
沉清殊摆明了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还有其他事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此别过吧。”
她作势要起身。
“等等！”
苏向原出声制止住了打算离去的沉清殊，一张脸憋得通红。
沉清殊转眸，挑了挑眉。
“当年的事，是爸妈对不起你。”
旧事重提，总是让人不愉快，沉清殊：“所以你和我说这些话的意义在哪？”
苏向原面露难堪之色，不论是在苏星瑶面前，还是在沉清殊面前，他都无法做到冷静，“我只是想告诉你，妈她并没有放弃你，到了京城我们一家安顿好之后，生活水平好了一些之后，妈立刻就回乡下找你去了。”
“可从乡下得知的却是你下落不明的消息，她一直都在找你，直到死，她都心怀愧疚，始终顾念着这件事，临走之前，还一直叮嘱我不要放弃寻找你。”
他神情复杂，喉间彷佛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咽不下去，说话声音颤抖。
对比他的悲怆，沉清殊则显得冷情，“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像是有点搞不懂苏向原的脑回路，沉清殊脸上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十分讽刺。
气氛让在座的几人感到无比的窒息。
赵天美更显得局促不安，彷佛要上刑场的既视感，桌上价值不菲的食物是一口没动。
“我知道说这些也改变不了什么。”苏向原顿了顿，抿嘴道：“你现在是修士，身份高贵，再也不要受从前的苦，我替你感到高兴。”
“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当初还是有一个人没有放弃你的，妈她还是想着你的。”
苏向原真情流露，沉清殊脸上只有不耐烦，冷冷睨了桌上的三人一眼，“说吧，苏家让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悲怆的苏向原表情一滞，愣在原地，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赵天美顶着沉清殊清冷的目光，只觉得冷汗涔涔。
觑着几人各异的神色，沉清殊懒洋洋地交叠着腿，“趁我现在心情不错，早点说，说不准我一个心情好，就答应了。”
拿起刀叉，沉清殊低头吃起了面前西点，神情散漫。
随着她开吃，餐厅死亡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
苏向原僵笑了一下，“姐……”
他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沉清殊就抬起头睨了他一眼，那一眼，冷到了苏向原的骨髓里。
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去，苏向原：“刚才那些，绝对是我的心里话，没有任何目的的。”
像是怕沉清殊误会自己为利而来，他连忙解释。
沉清殊吃着盘子里的醉蟹，面无表情地颔了颔首，像是认同他的话，示意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