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脚步不由往后退:“不,师父!那不是我!您为何不信徒儿?是不是因为顾青鸾和你说的那些话?她是故意的啊!她一直都想找机会害徒儿,您难道要助纣为虐吗?”
“纣?谁才是纣?顾凌雪,请你搞清楚!”顾青鸾讥诮地勾起嘴角。
顾凌雪愤恨地剜了她一眼:“除了你还能有谁?顾青鸾,你为何阴魂不散?你迫害了我娘亲不够,还要逼死我吗?你为何如此歹毒?”
顾青鸾轻描淡写道:“再歹毒也比不过你,顾二小姐。需要我把你曾经做过的事一一列举出来吗?”
“说什么?你说的一切,都是捏造的!”顾凌雪连顾青鸾说什么都不知道,便指责她说的是假的。
顾青鸾闻言笑了:“哈,我还没说呢,你如何能这般信誓旦旦地认定是捏造的?不如我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看大家信不信。”
顾凌雪自然是不希望顾青鸾讲出来的。
她没有回答顾青鸾的话,而是扭头看向奉天圣者:“师父,您和徒儿相识那么多年,难道您对徒儿的信任,还比不过一个认识一个月的同僚吗?”
岑汀没吭声。
顾凌雪面露失望之色,苍白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配上她那张漂亮温柔的脸蛋,着实叫人动容。
“我现在算是明白宋师姐当年的感受了,原来,不被亲近之人信任,是这么的难受。”
岑汀的眼眸微微一动,似有动摇的迹象。
瘐华蓉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这里牵扯到旧年的事,还牵扯到什么人,不过她隐约猜到,顾凌雪会受到奉天圣者的宠爱,恐怕是因为那位姓宋的姑娘。
于是,她冷笑道:“怕不是被亲近之人怀疑难受,而是做坏事败露,担心受罚而难受吧?”
“瘐华蓉,你知道什么?不知道就闭嘴!”顾凌雪不悦地扫了她一眼,心中暗恨。
今日她会到这步田地,姓瘐的脱不了干系。
瘐华蓉本就与她不对盘,今日两人更是互相指责,哪里会听她的。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勾引了无数男人,令他们替你办事,我的暗卫,还有这个戒律堂的马旭光,皆是你入幕之宾,你靠他们暗害顾青鸾,若非她本事大,恐怕你的算计已经得逞。”
顾凌雪低斥:“胡说八道!”
一张俏脸因愤恨而扭曲。
瘐华蓉挑眉:“留影石里,可记录了你与马旭光的对话,我哪里说得不对?”
“留影石是假的!”
顾凌雪可怜兮兮地看着奉天圣者:“师父,您说句话啊,留影石是假的,对不对?”
岑汀看着顾凌雪一会儿狰狞,一会儿楚楚可怜的模样,脑海中却浮现出另外一张面孔。
那张脸与顾凌雪有八分像,但是神态又不像。
那是个爱笑的姑娘,眼睛清澈纯善。
那是他收的第一个徒弟,叫宋姝瑜。
宋姝瑜比他小不了几岁,总是师父师父地叫着他。
直至有一天,她被戒律堂抓走,戒律堂怀疑她勾结魔教,试图盗走书院的重要秘籍。
他得到消息后,非常失望,在她解释不清的情况下,亲自把她押入思过崖。
不久之后,听说她想要逃跑,赶去思过崖阻止她,打了她一掌,没想到她早已身负重伤,那一掌,直接要了她的命。
后来才知道,盗秘籍的是另外一个人,她不过是被人构陷了而已。
宋姝瑜临死之前,都没有怪过他。
但这么多年来,奉天圣者一直都沉浸在悔恨之中。
亲手杀了爱徒,多诛心啊。
越想越无法放下,渐渐的便成了他的心魔。
直至某一天,他在书院的一个湖边遇到了顾凌雪,那相似的音容笑貌,让他误以为是宋姝瑜回来了。
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