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澜微愣。
换作往日，得知自己被女人骗，他一定会非常愤怒，恨不得宰了对方。
可此时他并不恼，反而心里生出了一丝愉悦。
初识时他对她太恶劣，她骗他情有可原。
而今她主动跟自己坦白，是不是意味着她放下了芥蒂，开始接纳他？
顾青鸾说话的时候在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有些奇怪：“你不介意？”
“无妨，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实话了不是吗？”
凤天澜云淡风轻地笑。
顾青鸾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会儿他整个就像罗刹似的，又凶又躁，半点道理不讲，一上来又是威胁又是掐脖子。
距离那时算不上久，却有种仿如隔世的错觉。
好似那时候的他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而已。
他的变化委实大了些。
而这种变化因何而来，用脚趾头猜也知道。
一时间，顾青鸾的心湖荡漾得更加明显。
她睫毛似蝶翼般轻颤着，微微下垂，掩住晃动的眸光：“抱歉，一直瞒着你，其实……小楠他是你的儿子。”
说完之后，她没听到他出声，便抬头看着他。
只见凤天澜嘴角上扬，神色愉悦，比她想象中的要淡定。
顾青鸾轻吐出一口气：“你已经猜到了吧？刚刚你试探我的时候，我就想和你说了，你……”
话音未落，凤天澜突然用力抱住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顾青鸾被他抱得生疼，忍不住蹙了蹙眉。
不过却没有推开他，抬起手犹豫了片刻，轻轻地环住他的后背：“凤天澜，你……还好吧？”
不会是其实生气了故意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吧？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打人，就用力抱人来报复？
但这样子也很惹眼！
顾青鸾已经感受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灼热好奇的目光。
见他还抱着不放，她不得不开口：“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大家都看着呢。”
凤天澜没管那么多，尽管他已经猜测到，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依然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惊喜，砸得满心欢悦，喜不自禁。
他的脸贴着她的颈颊，气息滚烫急促：“青鸾，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
欲推开他的顾青鸾双手顿住，轻轻搭在他的劲瘦的腰上：“我骗了你也要谢我吗？”
本来他可以更早和小楠相认。
凤天澜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嗯，至少你没有瞒我太久。”
天知道他的内心有多纠结。
每次看到小楠的时候，他的心情复杂得像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
他曾以为小楠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他感受不到小楠身上的神力，而青鸾又否认小楠是自己的儿子。
他内心不只一次幻想小楠也不是她亲生的，这样，她就只有过他一个男人。
可是小楠那么聪明可爱，和她关系那么亲密，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只要一想到小楠是她和别的男人生下来的，他就恨不得找出那个男人杀人灭口，想要把小楠丢得远远的。
下一瞬，又会厌恶自己的冷漠无情，不管小楠的父亲是谁，都是她的儿子，他怎能想着将他丢弃？
更何况，他心里其实也很喜欢小家伙，会不由自主地亲近对方。
发现自己对青鸾上了心之后，他不敢把这种矛盾的心思表现出来。
他知道，倘若让她晓得自己的心思，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煎熬了那么多日子，这一刻似拨云见日般，整个心境都明亮了起来。
“咳咳，青鸾，你们秀恩爱的时候能不能看一看场合？”
然而，有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却在这时打破了二人的温存和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