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姓氏好像就让他忘了他是从亲妈肚子里爬出来的。
婆婆扒拉开雨禾抚在儿子身上的手,说“你别管,让他走,这是我们的家,让他离我们家远点!”婆婆甚至觉得让老头儿踩了门槛都是晦气,此时此刻,她与雨禾成了真正的一家人。但是雨禾也很清楚,这个“一家人”维持的时间很短暂,婆婆现在如此咒骂,只是因为老头儿让她丢了脸,想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进家门,门儿也没有,但最后他会进来吗,进来这个他们的家吗,当然会的,因为他们是夫妻,因为王一寒是他们的儿子,因为他们为这间房子付了一半的首付。
王一寒无奈,当真带着自个亲爹往楼下走,他在下楼的时候还听到亲妈在叫喊给他随便找个最便宜的就行了,看吧,最后还想着价格,果然不是真的想让他睡大街呢。
经过这么一闹,王一寒将自个亲爹安排在了小区对面的宾馆,因为那居住条件实在称不上是酒店,亲爹说他累了,不想往更远的地方走了。对于亲爹,王一寒也是生气的,现在就不想走了,那这好几年又去哪里了呢?王一寒回忆了一下亲爹是什么时候走的,大概就是儿子出生前的一段日子。那段日子他恳求母亲来给雨禾伺候月子,但是母亲不来,因为要照顾他的亲爹,不能丢下他一人,因为他们是夫妻。为什么夫妻俩不能一起来呢,因为他的亲爹不来,说住不习惯,说那不是自己的家,不想寄人篱下。但没多久,亲爹就跟着别的女人走了,原来所有的住不习惯寄人篱下等让儿子惭愧难过的话,都是托词,为了他的风流快活,他可以让儿子内疚没给他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是啊,这能怎么样……王一寒坐在楼下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能怎么样啊,这似乎不能怎么样。无力感充满全身,三十五岁的王一寒再次感觉到自个活的很没有意思,活着太累了,仿佛这个世上所有的不公平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如此的亲爹,如此的亲妈,如此的儿子,如此的工作,如此的种种之中,只有一个雨禾是他的慰藉,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妻子,现在也让他羞愧,因为觉得对不起她。如果不是嫁了他,她能受这种委屈吗?不能的。这么想着,在为自个委屈的同时,王一寒也为雨禾委屈起来。
悄无声息的,一个人影站在了他的面前,王一寒抬头就看到了昏黄灯光下的雨禾,她的脸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暖,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
雨禾问“怎么不回家?”
“诺诺呢?”
“睡了。”
听到儿子已经睡了的信息,王一寒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安慰,好歹他们家还是有一个人能睡得着觉的。王一寒轻轻拉了一下雨禾,将头靠着她的腹部,那里柔软温暖。
王一寒就这么靠着雨禾,双手抱着她的腰,然后说“难为你了。”雨禾依然很温和,轻轻说了一句“这叫什么话。”王一寒鼻子里口腔里都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太丢人了。”
雨禾轻轻拨弄他的头发说“这有什么丢人的,谁家还没点乱七八糟的事,没人会一直记着的,过些日子就忘了。”会忘吗,不会吧,雨禾很明白“闲话”的威力,但是此时不如此安慰丈夫,还能怎么说呢?能让闲言碎语消失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公公婆婆回老家去,但是此时她不能说这个提议,一个是顾忌丈夫,一个是她还需要婆婆。
雨禾跟丈夫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再过四个小时,王一寒又要起床准备去工作,而雨禾又要面对撒泼咆哮的婆婆与不知羞耻的公公。王一寒抱着雨禾,感到万分抱歉,不知道她能不能应对明天的状况。
即使抱歉,王一寒还是准时的出现在了办公室,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地球不爆炸他们不放假,王一寒跟所有的打工人一样期待着世界还是毁灭吧,毁灭了一切就都安生了。
昏昏沉沉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撑到午休,王一寒立马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