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轮流练习,练一遍、歇一歇、继续练。
看她们这么有计划地努力,唐简自然是支持的。
而这个时间量,她们又是轮流练习,实际一人只有一半时间,也就不怕她们太过劳累。
唐简陪外婆说了会儿话,也上炕睡了。
孩子们在练琴,张老太太也没立刻离开,她手里继续纳着鞋底。
年纪大了太复杂的针线活儿,做久了眼睛会受累。
刚到京城时,其他人都忙着给自家添置冬衣、替换衣裳。
老太太就负责做小衣裳、襁褓,帮唐简解决了孩子衣物的问题。
之后其他人不是去洗护用品作坊帮忙,就是继续赶做衣裳,或是绣花。
老太太们闲不下来,就负责家里人的鞋子。
妇人针线手艺是一辈子的事儿,这比绣花时间更长。
从小拿针就先从做手帕子、做小荷包开始,再大些就是纳鞋垫、做鞋底了。
这个对针线没什么考究,就是熟能生巧。
熟到不需要眼睛细看。
无需去管一针一线是否整齐、密集,每一针都会熟练地保持平整干脆。
在村子里,村妇们出去串门儿时,手里也多是在纳鞋底儿,而不会拿个绣绷到处跑。
万一说笑之时一针走错,绣品可就毁了!
就是缝衣裳时最多在自家门前,而不会拿着到处跑,也是为了更专注一些早点完成任务。
唯独鞋底儿是最好把控的,无数次穿针引线时,动作便刻在了骨子里。
而今,老太太们早已无需为家里人所需去忙。
只要还有适合做鞋底儿的布,就不愿意让双手停下来。
针线活儿,早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任务,闲不下来。
炕上叽喳的声音安静下来,楚默云检查了炕的热度,没有再添柴,他拿了书坐在一旁看。
琴声依然,没人说话,这并不影响他看书,反而有琴声舒缓这份安静,他也变得很悠闲。
张老太太见外孙并没有被影响,也放心不少。
……又过了两天,杨掌医那边又送来一个病例。
只不过这次他们自己的诊断方案写得更详细一些,就像一份学术研究报告似的。
岳北回来禀报,杨掌医说是已仔细会诊过,研讨半宿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方案。
因此想要东家过目,指点他们学习。
因为东家医术出手的带动,如今仁安医馆几个大郎中们时常会把自己接诊的病例拿出来探讨。
互相学习、各取所长、规避所短。
遇到疑难杂症就一起会诊、商量办法。
实在解决不了时也不纠结,赶紧整理详细病例资料,往东家这边送。
而这次来赏花喝酒也探讨过医术话题,唐简肯定了他们会诊、共同探讨诊断方案的正面好处。
因而,之后他们也默契地将这种方式继续发扬下去。
这次甚至更进一步。
在假设没有东家出手的前提下,他们应该如何医治才能给病人带来最好的结果?
就有了这份需要东家过目的方案。
看着他们不再只是依赖自己,而是懂得先去三思出一个最好的方案之后,再来找自己。
唐简很是欣慰。
这就是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