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之中。可是这一切跟
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不管李渊还是其他什么人占领这座城市,都不该为难一个本分的商贾。自己只要安心做生意,按规矩缴纳租庸就不该有人来找自己麻烦。即便是李渊像父亲所说的胡人一
般嗜杀,自己也不在乎。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谁想杀便来杀吧。陆百岁知道利人市里抱有和自己类似心思的人不少,大业天子登基以来不停地折腾,不但让很多人倾家荡产,更让人变得麻木,对一切都已不在乎,这其中也包括自己的性命。有门路或是胆量小的商人,早已经设法逃走。留下来的不是走投无路,就是如自己一般已经什么都不在乎,只想保住自己最后的一点太平日子。若是连这些都没了
,又要颠沛流离四处逃难,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长安城乃是藏龙卧虎,从来不缺少能闹事的豪杰。蒲津渡口被晋阳夺取,鱼俱罗被斩杀的消息传来,便有些游侠儿在利人市里出没。陆百岁乃是本分商贾,和这些游侠儿素无往来,这些游侠也不和陆百岁这等人交谈。他们主要的交际对象乃是胡商,再就是年轻有力的商贾。只不过陆百岁在利人市多年,不少胡商爱吃他的钉坐与他很是相善,这些游侠儿所做的勾当很快就传到陆百岁耳中。他们是在四处联络人手,准备把长安卖给唐国公。这些胡商便是他们投军的保人
,年轻力壮胆大之人,更是他们极力拉拢的帮手。这帮人素来偷鸡摸狗作奸犯科并不为人所喜,也不大可能做的成大事。但是陆百岁却并未因此把他们的行事当成胡闹或是送死。一帮平日游手好闲的游侠,忽然有了钱财收买胡商,有门路加入鹰扬府,背后自然是有人支持。随即他又想到自家老子说过的,整个天下名义上归属天子实则为世家所掌控,这次的事多半就是那些庞然大物出手
。自己不过是升斗小民,无意卷入其中,这一切也跟自己无关。陆百岁既不喜欢大业天子,也不喜欢李渊。虽然后者有仁厚之名,或许不会像大业天子这般荒唐酷烈,可是
他也不能让自己死去的老婆儿子活过来,也没法再给自己一个儿子,他怎么样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只是这长安城,多半又要乱了。那些游侠儿不过是草芥般的人物,杀了一批还会出现一批新的。只要世家还在,这等人就不会少。再说这些年朝廷欠债太多,如今到了还债的时候,整个城池的人多一半
都更喜欢他唐国公。何况如今朝廷已经失去了他强大的武力,大家自然就更不怕他,难道还能把所有人都杀了?看吧,这座城池很快就该改姓了。抱着这等心思,陆百岁每天依旧拼命做钉坐,应付着已经翻了一番的租庸,等着城池易手,于其他的事并不在意。直到一伙全副武装的鹰扬兵突然闯入他的店铺把他和他
的客人全部抓起来时,他只当是那些游侠儿事发,这些鹰扬兵把他当作了同谋。带队的火长陆百岁是认识的,乃是和自己儿子一起在辽东打过仗的袍泽,往日见面还要称一声阿叔。因此他并不怕鹰扬兵,只是喊着:“你们捉错人了,我未犯律法!把坊
正寻来说话!”
那名火长来到陆百岁面前,脸色很有些尴尬,愣了片刻才支支吾吾说道:“阿叔不必叫嚷了。没人说您犯律,也没人要把您拿去问罪。只是送您出城。”“出城?”陆百岁愣了一下,难道就像当年把自己从泾阳迁到长安来一样,要把自己迁走?可是迁移百姓理应张贴公文,也应有所取舍。哪有直接让鹰扬兵上门捕人的道理
?何况自己已经在长安生活了半辈子,凭什么要被迁走?
他大叫道:“城里那么多人,为何单送我等出城?便是朝廷行事也得讲王法!我的店铺,我这几十年的经营,难道就这么白白拿去?”那名火长脸色更是尴尬:“不是单叫阿叔几人出城,长安城内所有父老都得走,便是坊正也不例外。阿叔还是不要闹了,如今城中阴大将军就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