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敌!”
这句话说到了关窍之处,却很少有人能明白其中深意。刘武周如果真的斩杀了王仁恭,不管是麾下谁下手,都只会算到他的头上。寒门出身,悍然袭杀第一流世家之人。纵然竞争对手也恨不得弄死王仁恭,但刘武周依然会成为世家之敌,再难有什么靠山可以投奔。以后一切,只能依靠自己!
这些世家子,自己竞争那最高之位,互相厮杀,都没什么。却不能死在寒门出身之人手中!
刘武周两眼已经变得通红,猛然摘下兜鍪,狠狠甩在地上,溅起雪粉。他死死的盯着诸人扫视。
“敢不敢随某老刘,去拼这一铺?就为了咱们已经被逼到绝处,就为我们这些云中男儿,不肯向王仁恭这厮低头!”
苑君玮率先从后抢出,拦在刘武周身前,翻身下马,重重拜倒在雪地当中:“鹰击,咱们这就南下动手也罢!”
兄弟拜倒在雪中,苑君璋就在马上,重重向刘武周抱拳拱手,虽然一言不发,但始终跟随之意,也表达得再明白不过。
一众军将士卒,连同缘边军寨乡兵箭手,包括徐乐连同麾下玄甲骑在内,也全都翻身下马,抱拳拱手:“敢不从鹰击之命!”
数千人垂首,表示追随刘武周去拼这一把,刘武周目光扫过,狠狠擦了一把眼睛。
“那就如此这般!咱们干了!将来不管结局如何,老刘某总是死在大家前面!”
苑君玮爬起身来,仰天一声怒吼:“这就南下!”
就在诸人准备大声应和之际,苑君璋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这哪里是南下就能解决的事情?若是王仁恭坚壁清野,该当如何?就算王仁恭死了,马邑鹰扬府诸将仍然不肯罢休,继续攻杀我们,我们恒安府粮秣断绝,还是难以自存。吼一嗓子南下拼命简单,不商议好了到底如何南下,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苑君璋这一番话,如一盆凉水兜头浇在数千人头上。每个人目光都望向苑君璋,这位可是恒安鹰扬府的智囊,总该有个行事方略吧?
苑君璋目光落在抬起头来的徐乐身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乐郎君,你说说,我等南下,该如何行事,才能杀了王仁恭?从头至尾,这可是你一力主张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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