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少年意气,愿意为了朋友而把生死置之度外,谁又能说他们不对?
虽是皇亲贵胄,但毕竟还没有功名在身,几个少年郎一起行了礼,“见过宴大人。”
宴七没有说话,自然会有人代他说话。
“今天日头这么毒,几位公子站在这里,这细皮嫩肉的,也不嫌热得慌?”说话的人话里难掩阴阳怪气,他名唤钱多,跟在宴七身边办事多年了,别人见了他,也得叫一声钱公公。
那几个少年郎里,最为年长的一位公子开了口,“钱公公有所不知,我们听说太子殿下身体不适,便满心忧虑,听说太子殿下不见朝中大臣,我们心想,有可能是太子殿下怕把病气过给了其他人。”
有人附和,“对啊,太子如此为他人着想,实在是令我等动容。”
另一个少年又道:“我们担心太子殿下会觉得无聊寂寞,所以我们想去看看太子殿下。”
最先开口的那个公子接着说道:“我们年轻,太子殿下大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染上病气,更何况太子曾说把我们当做朋友看待,既然是朋友,那就该有难同当,若是听到朋友病了,我们无动于衷,那我们实在是有愧于太子殿下的青睐。”
钱多冷笑了一声,“几位公子倒是情深义重,不过你们还是回去吧,太子殿下现在连我们宴大人都不愿意见,又怎么会愿意见你们?”
“钱公公此言差矣,平时倒也罢了,但殿下现在是病人,这也不见,那也不见,属实是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比如说现在住在东宫里的这位,究竟是不是太子……”这位蓝衣公子又像是自觉失言,连忙低头拱手,抱歉的说道:“是我口不择言了,还请宴大人不要见怪。”
宴七的目光在这蓝衣公子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他用那没有波澜起伏的声音说道:“皇宫里不是谁都能放肆的地方,宋王府培养一个世子可不容易。”
闻言,蓝衣公子的表情变了变。
宋王府,便是当初出了一位非要嫁给还是带刀侍卫的元安帝,做平妻的郡主,虽然郡主没有福气成为皇后,但宋王府依旧荣光不减,但这些年过去了,宋王府的人也慢慢的凋零了,如今这一辈,只有成嵩这一个儿子了。
理所当然,成嵩也就成了宋王府的世子。
见宴七开始提起身份这回事了,其他的几个年轻人多少有点慌了,但成嵩不一样,他不惧不退,还是一身义气般的说道:“太子殿下从来没有因为我们的出身,而对我们区别对待,如今我定是要确认太子平安才能离去,也算不辜负往日太子殿下对我们的情义。”
太刚了。
旁边有人拉了拉成嵩的衣袖,想劝他不要和宴七硬碰硬,但成嵩依旧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傲然如松,令人敬佩。
他在赌,赌自己早逝的姑姑是元安帝的妻子,在元安帝还未发迹时,他姑姑便以郡主的身份下嫁于他,而如此有情有义的人,是他的姑姑。
宴七敢动他吗?
沉默不语的人垂着眉眼,并未看那个浑身是胆的年轻公子,而是轻轻的转动着自己手上的青玉扳指,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样子,分明没有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慢慢的,成嵩的额头上出了层汗,因为他好像意识到了,宴七确实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在成嵩明白自己似乎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时,他听到了宴七吩咐身后之人的声音。
“宋王府世子高洁傲岸,是值得结交的朋友,把世子请到我们西厂……”
宴七话音未落,宫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道虚弱的咳嗽声打断了宴七的声音,也打乱了现在这焦灼的局面。
明明是大热天,那瘦弱的少年却披着件厚实的裘衣,就像是与常人活在两个季节,他咳嗽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