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喜包。”
“谢过大夫您了。”
她掏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老中医。
大夫诊断出了喜脉。按照规矩,主人家是要给大夫喜包的。一是讨个口彩,图个吉利。二则是大夫得了喜包,今后也会额外关注孕妇怀孕之后的一系列事,能有个保障。
“太太这几天要注意一下饮食,不能吃生冷食物……”
“以免流产。”
老中医收了喜包,开始一句句叮嘱道。
“徐从,拜托你一件事……”
“我虽然会写一点字,也念过书,可写信还是写不太好的,你帮我写一下信,写给孩他爹,告诉他这个喜讯……”
等老中医走后,兰花对徐从道。
说话间,她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为人母的温煦神色。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徐从答应了下来。
他接着问道:“仅写怀孕的事吗?”
“还有……,还有的话,告诉老爷,我和小宝子过的挺好。我给他缝的秋衣,让他记着穿上,军装太冷,多穿一些暖和,还有腌的咸菜要是不够了,我托人送给他,冬衣我在缝了,估计再有二十天就能递给他,让他不要再买了,省点钱……”
兰花想了一会,开口道。
她眼底亦透露出一丝对二超子的澹澹怀念。
“我记得了。”
徐从点头。
他出了左宅的客厅,走到了右宅的书房,开始磨墨写字。
[敬吾叔父,徐从代笔……]
八个汉字很快便烙在了素笺上。紧接着,他便以兰花的口吻,润色了一番,将兰花的诉说尽皆写在了纸上,写了大概三四百字。
写完这封信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拉开橱柜,取出了一封前几日发来的信。
[徐先生,八月二十三日我抵达了燕京,坐火车去的。这是我头一次坐火车。去京的火车上,乘务员兜售着一种“醒药”,用布袋装的新鲜薄荷叶子。我买了一小袋,花了五个铜子。我经历了大概三天的旅途,中间乘坐了几次马车。到京后,我先去吃了一次铜锅涮羊肉……]
[贝满女校是在佟府开设的,佟府是康熙母亲佟佳氏的府邸。我听说这宅子最早是严世蕃的……。女校的学生并不多,我入了中斋。(贝满小学称为培元蒙学,中学称作中斋,大学则为书院。)]
[校舍里面,我与一个叫楚玉的女生合住……]
[就写到这里了,有时间我给你再写信。]
[也请你原谅我用白话文写。]
[——陈羡安。]
徐从合上了信。
他想动笔给陈羡安亦回一封信,但等到他动笔的时候,却往往一个字也难落下。他的生活一成不变,实在乏善可陈。
“过几天再写吧……”
他将毛笔搁在了笔洗架上,暗道。
替兰花写的信已经写完,他起身,推开了书房门,经过两宅相隔的月门,绕了一个走廊,就再次来到了左宅的客厅。只不过客厅内除了大牙婶和兰花的声音外,还多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秋禾。
他认识这个声音。
“妹子,你刚生孩子没多久,就将你叫过来,是我不对。只不过我没几个认识的人,只有你,生过孩子,所以咱们这女人家该注意的事……,只能请教你了。”
兰花握着秋禾的手,亲切道。
“兰花姐,咱们都是多年的交情了。”
“嗯,我这就给你说说……”
秋禾回了一句。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落在硬木板上咯吱咯吱声。
几个女人不说话了。
一些怀孕的注意,涉及女人家的私事,大大咧咧的往外说不太好。
左宅仅剩兰花当家做主。徐从是男人,所以他走路的时候会刻意加重脚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