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陆陆续续有陌生面孔朝着衢安附近汇集。”
沈却闻言心中沉了许多,大业军制,卫下辖五千户,一卫约有近六千人,就算各地驻军人数未曾真有规格那般准确或有出入,可两支精兵军卫少说也至少有一万人,且这些人还都是在边关作战战场上厮杀过染过血的精兵。
天庆帝还在谋算着怎样能把西陵王留在京城,想着要趁这次机会让西陵王好看,殊不知西陵王和冯源怕是也想要借机搞个大的,光是西陵王带来的那些人和京中内应,一旦真乱起来怕是足以掀翻整个京城。
沈却声音微沉:“他们这次怕是真的要动了。”
薛诺挑眉看他:“怕吗?”
沈却“嗯”了声:“怕。”
薛诺歪着头:“那你还敢让我继续下去?你可知道我跟冯源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可就是万劫不复。”
沈却闻言将手里的栗子放在桌上干净的瓷盘里,神色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可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事情,想要彻底肃清朝堂,昭雪旧事安抚亡魂,本就是火中取栗的事。”
西陵王早有不臣之心,冯源筹谋多年为的也就是今日,就算没有薛诺他们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像是梦中太子身死,朝堂大乱,薛诺出现时大业已不是如今的大业,沈家和大业的结局也并非只因她一人,他以前初坠梦境时只以为她是天下祸首,是所有事情的祸源,可是后来才明白当时的自己有多天真。
一个王朝能走到没落,朝堂混乱,民不聊生,何是一人之力能够做到。
君不为君,臣不为臣。
就算没有薛诺,这朝中早晚也会有此一战,冯源想要乱了大业毁了天下就不会一直安静留在内廷,而西陵王更不会甘于偏安一隅永远只守着朔州之地。
沈却越是看得明白,就越是知道自己当初无知,况且……
“我信你。”
薛诺闻言忍不住嘴角翘起,却还故意睨了他一眼嘲笑:“沈公子,没学过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要是信错了人,可是将祖宗家业都赔了进去,死了都得被后世戳你脊梁骨。”
沈却侧头着看她:“那你舍得吗?”
薛诺对上他浸满笑意的黑眸,看着他专注时格外温柔的模样,撇撇嘴刚想嘴硬来着,可话到了嘴边到底色令智昏,直接扔掉了怀中引枕扑过去就挂在他身上朝着他嘴上啃了一口。
算了,舍不得。
她家沈公子笑得这么好看,就该身处阳光之下受人赞颂,要是染了一身尘泥臭名昭著,那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