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浅雪这话,峘央更觉得她天真,不由得在嘴角漾开了一个疏淡的笑。
像浅雪这样未经世事的女孩子,真是简单到可爱。
在她的眼里,浅雪经历得太少,思想太单纯,现如今依旧对男女之爱抱着如此美好而好奇的想象,真是有趣。
瞧瞧,她现在还是钟情于愉快的表象的年纪,她活力四射,且还充满激情,天下的东西没有她不爱的。而对于男女之爱,她总是看这个人好,那个人也善,她仍旧处在一个懵懂初开的阶段,天真得惹人疼爱。
但是,终有一天,真的等到她嫁人,生子之后,她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繁衍的任务,此时她的心里面,肯定又会对生活生出另一个想法了。
是啊,等到浅雪年纪渐长,等到她不再青春美丽的时候,不出意料,她肯定又会把自己的期望寄托她的下一代上,看着她的后代成婚,生子,然后自己慢慢地走到生命的终点。
于是乎,就是这样,当轮回不断地循环往复,人的命运会变得相近。
这时,大多数凡人们都会将传宗接代当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事情,所以说,他们虽然没有永恒的生命,但是他们却用这样的一种方式,简单而有效延续着自己的族群——
由此看来,他们这样做也不失为一种朴素的智慧。
峘央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浅雪,看着她这一路轻快地跑着跳着,好不开心。
然而,浅雪不知道的是,也正是这个时候,她身边的那个女子,早就已经从她的眼睛里,窥见了她一生的轨迹了。
雪还在纷纷下,颜色是一种亘古未变的洁白,不然尘埃,却又清冷都不通人情。
峘央此时,撑着一把留文国的青竹伞,她正和浅雪一起,缓步行走于高高的留文城楼上。
放眼四周的景色,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白色的雪,覆盖住了一些复杂的东西,叫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简单,那是一种最为单纯的美,正因为它的不常有,所以这里的人们对这雪景都倍加喜爱。
然而,虽然她能从这些人身上看到很多东西,但是她对于自己,却总是一点头绪也抓不住。
其实,她对于她自己,根本就不太了解。
其实有的时候,她会认为自己应当是万物的主宰,不然为何只有她一人拥有这样绝世的神力?
而每每想到这里,她就莫名生出一种自以为是的喜悦感,她会庆幸于自己的不渺小,庆幸自己不用跟这些柔弱的世人一样,经历那么多的痛苦。
但是,又有的时候,她又会觉得空虚。她觉得在这个世上有她没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对啊,照理说,她应该是这里最多余的那个人,然而她一直弄不懂的是:既然她是多余的,那她又是为何还会留在这里呢?
她留在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这里又为何会生出一个她呢?她为何会在万年之后醒来呢?而且为何偏偏是在这个时间点苏醒呢?
她搞不懂,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将来又要到哪儿去?为何她怎么就偏要那么孤独,为何这世间就没有人能与她为伍呢?为何她无法使用与时空之墟有关的术法了呢?
想到这里,她又放眼这纷飞的雪景,细细感受这天地寒气的侵入肌肤的麻木,她便忍不住要扪心自问:
难道,她真的就是世人口中的神明吗?这个‘峘央’,真的就是她吗?
为何,她的记忆总是那样的闪烁而破碎,而洪荒时代的那些那些记忆,难道真的是她全部的过去吗?
而且,这里很重要的一点是:之前指引着她来到这里的那种感觉——那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呢?她为何又会突然听懂了自己从未见过的魔界人讲话呢?
不过,对于她为何会能听懂魔界人讲话,她倒是有了一种合理的解释:
毕竟,她自己的原身其实是一团灵气嘛,而她既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