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瞟了一眼周围满目的苍翠。
“你看,现如今世间人都赞颂着你,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你残暴的一面。师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已经有些不认得你了。但既然你能粉饰太平,那就干脆永远这么粉饰下去吧!”
公输梓祝调整了一下呼吸,叹完气后,整衣欲走。
他临走前还说:“今日之事,我也不说如何如何,我纵然是说错了,那也是一片苦心!但只因这事是我亲眼所见,所以我也总得要跟您通报一声——还请掌门师兄今后,千万要好自为之!”
放完话他就愤然离去,脚步踏得匆忙,不带一点犹豫。
姜青未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很想骂他一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他师弟的留下最后一句话之后,甩袖走出了亭子。
他的离开的每一步足音都狠狠地踏在了他的心上,就连最后一点情绪也被踏得七零八落,寻不到一个能够发泄的点。
他重重地坐回石桌旁边,耳边听着园中鸟雀的鸣啼。
秋气清冷,风也萧瑟。
那凉风虽吹不去园中树的绿意,却叫他将宽大的衣袖裹了裹。
他茫然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是高处不胜寒。”
张管家大概是看到琼舟尊者离开了,这会儿屁颠屁颠的跑到这亭子里。
“掌门尊座,这接下来,是要回云山峰去吗?”
姜青未看着张管家认真地脸色,回答说:“先不急着回去,你随我去一趟华息神府。”
天空依旧是一片苍蓝色的空远。此时正值秋日的正午,日光耀眼。
在去往华息神府的路上,姜青未突然问起了张管家:
“张管家,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有想过的生活吗?或是特别羡慕什么人?”
张管家想了一下,说:“有的。我先前特别羡慕我们明觉山的仙君们,我也很想像他们一样富有才华,受人敬仰,然后潇洒地四处云游!掌门您或许不知道,我其实之前就很是仰慕您啊!”
姜青未笑了一下,“那现在呢?现在不羡慕了吗?”
张管家还是得体的回答说:“现在再是羡慕了,而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姜青未听他这马屁拍得很是真挚,便打趣道:“但我没见你有哪一回,见了我就将你这‘五体’都贴到地上去啊!”
张管家尴尬一笑,憨厚地点点头。
他也停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
“张管家,论在这仙山的管理资历,你曾在梵净掌门面前任职了几百年,比我有经验。而且论起年龄,你还长我几岁,此番也应是我来敬你。”
“我虽是早年仰仗于师门,且后年又得了点运气,但终究还是一介凡夫俗子,也谈不上什么比旁人高多少。张管家,你是我的副手,我的心腹,我的左膀右臂,是我的将军之官,我今后还需得你多提点,所以以后不管是什么事,你大可以直言不讳。”
张管家点头应了。紧接着又好奇地问道:“那掌门今日问我这个问题是何意呢?”
姜青未说:“我只是有些多余的感触罢了。”
“是因为方才琼舟尊者吗?”
“是。”姜青未点了一下头,“我师弟便是我最羡慕的人。”
他解释说:“我师弟他心思纯净,仁善宽厚,直率敢言,不假于心。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潇潇洒洒,怡然自得,而不像我这般思虑过多,畏手畏脚,反倒还把自己给绊住了。”
张管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说:“掌门您这样想,可能只是因为太累了。您这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也该休息一下了,不然总有一天会吃不消的。”
“你说的有理。”姜青未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边走往前走,一边眯起了眼睛——他眺望前方高大的神像,说了一声:“华息神府到了。”
张管家来到这神府的门口,姜青未便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