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玉公主娴雅地摆弄着手中的花团扇,“我不知您是不是有所耳闻,我父王可是一直在忧心我成婚的事情。”
他先说:“我知道这件事。”而后又说:“不知公主打算何时大婚呢?到时,我们明觉山定当全力为您捧场。”
矜玉公主听了这话,心情就愈发地阴郁了。他明明是知道天帝打算撮合他二人,他这么说分明就是在装蒜,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她光从他眼神里就读出了“毫无想法”四个字,心又凉了一截。
她的表面上虽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她的内心却其实早就已经如同一张枯叶一样的干瘪,干瘪到压不出一句说辞。
即便她总是在不断地提醒自己,必须要按捺住暴躁的心性,但是她始终搞不明白,为何自己非得要一忍再忍,一直一直要受这样的折磨呢?
一百多年了。自她遇见这个人,已经一百多年了。
她无奈地心想:自己对这个人心生爱慕之情,也已经有一百年了吧?然而,人家既然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老天又能奈他如何?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看上了他哪点,或者就是他的优点都太过均衡了,叫她找不出一丝破绽。
她恨这种毫无破绽。
人家都说,或许时间能够冲淡一切的热忱,那怎么至今她还是这般放不下,如今又偏偏要这般作贱自己呢?
她从心底陡然生出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使她感到愤恨。
于是她有些生气地问他:“掌门尊座怕是没有仔细听我说的话——我何时说过自己马上要成婚了?”
矜玉公主抬起了她的一对漆黑的雾眸,“我纵是要嫁给阿猫阿狗,你不要你来为我捧场!”
姜青未看着的这个阴晴不定的矜玉公主,她竟然又一次翻脸了。
这时可好,曾经的记忆全部重合了起来,他只觉得无奈,又怕她过一会儿又要撒泼,于是他也便也不打算再装模作样,直接就说:
“公主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而生气,气坏了不值得。”
矜玉公主听了这话,知道了他的心里头自然是敞亮的,便更加气急:
“我生不生气这件事——怀容掌门您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啊?”她嗤笑了一下,“若是你就是单纯客套一下,这种话就不必说。反正本公主奉承话听得太多了,也不差你这一句!”
姜青未看着矜玉公主陡然已经变了脸色,实在无奈得很。
果然,这个矜玉公主就是专门来跟他作对的,从前是,如今也是。
“公主您这话说得太过了,还请您不要再这般意气用事,免得让手下人看了笑话。”
“笑话?”矜玉公主自嘲道。
“原来本公主在掌门您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笑话。我如今的这些喜怒哀乐,于你而言都是笑话一场。”
姜青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公主,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你我二人是不合适的,还请您不要太过执着了。”
矜玉公主感到眼眶里有泪在打转,但终究是忍住了。
她几乎是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那你倒是说个原因出来,本公主是哪里不好?你曾说我过分骄傲,这么多年里面,我其实一直都在改——”
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沙哑,“我是真的,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的脾气——但是你也知道,我周围的人都在抬举我,我一时也也改不太好——
“所以,我等着你来教我……”她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变得很是卑微。
“公主”,姜青未打住她的话,“您或许有所不知——我已经打算这辈子,不再娶亲了。”
矜玉公主听闻这话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猛然一怔,委实觉得讽刺的很。于是她就奇怪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彼时这西厢院中的好似帘风停止了浮动,她听见姜青未这样说:“我曾答应过一个人,此生非她不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