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的理智却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这里面的危险,那就像要在波涛汹涌的海上架一座桥一样——这座桥的倾覆只在人的一念之间。
于是她再看了他一眼,她从他的眼睛的时候她从他的眼经的反光里看见了自己。
而这时他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她的身影碎开来又重新修复,又再度拼成一个原原本本的她。
她此刻只觉得,他的眼眸实在太深了,深到她感觉自己就快要被陷进去,沉没进去,入法自拔,之至沦亡。
那万千的情丝交织缠住她。她不敢承认自己依旧喜欢他,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承认就没有的。
她挣扎不出这万千的情丝,就如蝴蝶不小心扑入了蜘蛛的透明的网,于是挣扎缠的越紧。
于是,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可是她一闭上眼睛,他的轮廓在她的脑海之中竟然更加的清晰起来。
她的心脏在她的胸腔里不断的乱撞,连同她的呼吸也已经失去了规律。
谁来救救她?
再后来,她却感觉身体被揽入了一个怀抱里,仿佛坠入了春水之中。
她感觉,这个拥抱温暖而生动,似乎要填补她全部的裂缝。她那些干枯的,纵深的裂缝,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填补,甚至连同她的眼神,她所有的思考都快变得温柔了。
在这一瞬间的动情之间,她悬空的手竟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于是,她就那样紧紧地攥紧了拳头,仿佛握紧了她最后的理智。
而这时,他又听见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他问了她这么一句:“你在魔界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别的人?”
一听这张问题,她瞬间便是一个激灵。他问她这个,无异于想要把她连根一同挖出来。
她想说“没有”,又想说“有”。她只觉得,直到自己遇见他之后,以前的那些喜欢都不能再叫做喜欢了——
如今她这样的感觉是爱,只有只有这个“爱”字可以描述她的情绪——她觉得自己一是已经是爱他爱到了骨髓里,以至于她现在竟有一种濒死之感。
于是,她许久都没有说话。而最后好不容易吐出了这么句话:“无论我在魔界还是仙界,也无论我喜欢谁——这些事情,都与你任何没有关系。”
而她说完这句话,她当时明显地感觉到了:他整个人都怔了怔。
然而,他在这么怔了怔之后,却又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将她紧紧地锁在怀里,那就像是惩罚她。
一时间,她喘不上气,但此刻,她竟又感觉身体有些失重,而随后,她的大脑就被打了结,那就像是她被死死地困在苦海的中央了——她的苦海,依旧这样缠着她。
可是正是这时候,她又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喑哑。他在她的耳边,语气悲戚:
“你真就那么喜欢作贱我吗?我对你而言,算什么?”
她被这话问得哑口无言,呆滞的愣在了那里。
而最后她实在没得办法,因为他一直紧紧抱住她不放。于是,她就只好叹息着问他了一句:“何必呢?”
他亦是苦叹了一声,伸手去摸她的后脑勺。他的声音破碎,如刚才摔碎的那个酒坛,他低沉地开口:“没有原因——这就是最大的原因。”
她对他的情绪化似懂非懂,而正当这时,他竟一把放开了她。
那种熟悉的感觉在她身上消失,她从那湾春水里面挣脱出来。她不再感觉喘不上气,却觉得突然少了什么。
她这么看着他从她身上离开,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被门给阻隔,留下一屋子的残破的酒香。
——
第二天,日朗天青。
二人重新上了路,她又一回坐到了马车里。而在这之前,他又将一碗药递到她的手里,看着她喝完,这才上路。
她如今已经知道了,他们此回是去往富娥山。
富娥山,那是仙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