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带口音的声音在房间里荡开来,如同一坛尘封的酒终于揭了盖。
“遥想那个时候,留文国与仙界打仗,先国主展辰与仙门门派的彭山派勾结,杀掉了他的兄长兼太子,不但自己做了国主,也把留文国归顺于强大的仙界,成为其附属。”
“展辰国主在位时,我留文国赋税繁重,每年需向仙界上供诸多珍宝,方能得其庇佑。
不过,就算当初他上不上位,我们留文国迟早是要归降的,要么就是仙界,要么就是魔界,反正总逃不出一个没落的命运。”
“自那个时候起,留文国断了与魔界所有的往来,只靠着仙界互通有无。但是当时有一些王亲与魔界关系甚密,他们不肯答应,后来就被展辰国主暗暗杀掉了。
再后来的很多年里,展辰国主疑心重重,不但诛杀私通魔界者,而且还害怕同族王亲不服他的弑兄上位,在这里忧外患的压力之下,他变得暴戾无常。”‘
不消岛上埋着的公主名叫解因白,是那被展辰国主杀掉的太子之女。
相传她当年虽是庶出,但因为是太子长女,于是刚刚出生便被封为了公主,从此锦衣玉食,成为留文国的长女皇孙。
后来仙界与留文国打仗,先国主战死沙场,二皇子展辰勾结仙界的彭山派,诛杀太子,登基为新任留文国主。
当时的展辰国主本想将太子的血脉赶尽杀绝,但又怕国人诟病他诛杀同胞太过不义,于是念在因白公主当时年幼,且又是女子,便保留其封号,幽禁于了王宫之中。
因白公主乃王族长孙,生就标致而幽雅,实为国色天香。
众贵族偶尔也会念起太子当年的好处,又因其相貌美丽,无人不怜惜。
大约是新历三千一百年,当时的留文国,刚刚归顺于仙界,百姓负担沉重,经过战事的洗礼更加虔诚于神学。
弑兄上位的展辰国主,一方面控制着神坛长司树立自己的威信,一方面打压旧贵以防其生出异心。
他天天明防暗防,生怕哪位王亲就效仿他的做法,来个鸠占鹊巢,那时他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就是这样的疑神疑鬼,反而惹得本就貌合神离的王室更加人心不齐。而展辰国主变得愈发暴戾,伺候他的侍从一不小心就要被暴打一顿,自此人心惶惶。
因此,在这种环境下的因白公主,变得相当忍耐且谨慎,同时也变得十分虚情假意。
她虽眼见展辰国主的暴戾,明面上却要歌颂其仁德大义,几乎日日都要为展辰国主赋诗奏功,以博取其同情,保得一条性命。
但即使这样,也依旧是杯水车薪。眼看着展辰国主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于是因白公主又在私底下又私通其他王亲,酝酿着翻覆王权的那一日。
新历三千一百零二年,明觉山几位仙君长老光临留文国,受到展辰国主款待。
展辰国主唤来因白公主充当舞姬,为明觉山的仙人们献舞。却因其过分美艳,惹得在场唏嘘一片,着实为展辰国主赚足了脸面。
而这其中,就包括云上峰的姜舒仙君。
姜舒仙君博学多才,精通药理却难逃这情理。
当时他还年轻,一见了因白公主的一曲惊鸿游龙,连酒杯落到了地上都浑然不知——姜舒仙君当年对因白公主的无双才貌,那可谓叫一个神魂颠倒。
然而,仙君的这些小小的情丝,对于早就处于旦夕之间的公主来说,却是她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日酒罢,公主趁着回宫之际,暗自尾随着明觉山的仙人来到其住所。
风雅佳人,高台夜色,一朝将白日里王宫的歌舞笙箫全部吹彻。
因白公主便是在那样的月黑风高夜,面对着同样风华正茂的明觉山姜舒仙君,虔诚而温柔地说:
“您看,王权与天下,此时此刻,已都被挡在了这高墙之外。”
她缓缓解开薄纱罗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