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流云一般的空渺,在这凝滞的空气中缓缓地散播开来:
“破天狼之毒,发散迅速,不出半个时辰,便可浸润骨髓。那些寻常药物没有一个能作用得那么快的——因此,中此毒者,只有及时断肢刮骨,方能阻断毒走全身,以此保住性命——”
那魔人闻言,竟是怒不可遏!
他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力气大到几乎就要碎玉断金!
他怒吼道:“你们这些禽兽仙人!你们如此虐杀残暴,我看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慰亡灵!必须让你们这种人自食恶果,这都是你们的业债报应!”
他全身的魔气汹涌澎湃,势必要把所有的怒火全部发到眼前这个动弹不得的人身上。
他残暴的掐着他的脖子,只求让对方最大程度的痛苦惊惧。而他的面色苦痛,尽管到了只能任人宰割的地步,他却依旧坚持着傲慢的态度,这势必会引起施刑者更大的愤怒。
他身上的捆仙锁已经勒出好几处血迹,白衣染血最是触目惊心。他手上的血液依旧不住往下淌,那血流甚至漫道了她的脚下,她颤抖着身子,额头的青筋已经突起。
那魔人还在低吼着咆哮:“我定要你这样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眼看着紧缚着的白衣人已是做着垂死的挣扎,那魔人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他难以置信的向后看去,那身后的女子已经将一根簪子插入了他的脖颈!
他哽咽着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因为他的喉头只有血液在喷涌!
那根簪子里面中空,有剧毒的鹤顶红。
而那魔人终于松开手,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而他倒下来的时候是双目怒睁的看着苏湮颜,那是死不瞑目的怨怒!
而此时此刻,那被绑住的白衣人终得呼吸,他虚喘一口气,却因一时全身的血脉回流太过缓慢,血虚之至。还没等她摘下他的面罩,他就忍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的苏湮颜,看睁睁看眼前人昏厥的样子。她的目光空洞,像一具死尸。她与从前的那个呆呆的侍女,已经俨然是两幅模样了。
她那没有焦距的双眼之中,麻木地淌下了两行清泪。
她面无表情的,伸手去触摸他苍白的脸庞。她想摘下他蒙眼的布帛,但还是没有动。
她凄凉地想:我这副模样,你还是不要见的好。
她眨着泪眼,朱唇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耳语:
“傻瓜,我又不叫花圆圆。”
可此时还不是她歇息的时候——开弓便没有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