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湮颜出了这“琉光衣雪”,突然就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城门口。可谁晓得进城也要钱?
而她就只一根簪子,来的时候已经给守卫了,身上再搜不出一个铜板了。
“这守卫怎么不去抢。”她怒了。
这下好了,她进不去了。
坐在城门口,苏湮颜觉得今天夏琉衣说的话,句句都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
她莫名的有点爽,有一种原型毕露的快感。夏琉衣说她看得出来,她是一头贪狼。
她脑子很乱。夏琉衣在引诱她,让她敢去铤而走险,走上一条她想都不敢想的路。
她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老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为什么总是别人安排她?为什么别人总是她逼她做决定?
她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下来,而在冷静下来之前,她要歇一歇。
忽而听得熟悉的一声,她抬头,竟发现是谢子筝。
少阁主表情不太好看。仿佛在说:“别给我在这里丢人”。
苏湮颜感觉自己是挺丢人的。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伸手去理她的凌乱的长发,“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不打算回去了?”
他的手指在她的头顶,梳过屡屡发丝,却触到她的逆鳞。
她看着他瘦瘦高高的身形在前边走,然后又上了一辆马车。
他掀起帘子露出一张人面桃花的俊脸,催促她上来。
他又何必对她这样好。
她不会忘记夏琉衣刚刚问她的话:两个阁主杀掉一个,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她不能原谅自己,就在她说这话时,她心动了——是,她心动了。
你看,要达到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嘛!何必走那么多弯路?!多傻?!
她想着,又无意中看到自己的双手。一双干净的,漂亮的,女人的手。
她想,如果嗜血狂魔总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世间何需有那么多圣人?
她轻巧的一跃,就上了车。
一路坐着别人的车和马,她不过是这城池中的,寻常游物一个。
她跟着谢子筝回到了逢椿阁。
逢椿阁这样的恢宏的府邸,不管见多少次都会感觉很气派。
尤其是他们两人下车时,这一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观望,其实暗暗里在评头论足。
其实有时候这些人赞美的并非是富贵本身而是一些表浅的东西。
于是那些贫穷的人,他们只能用一生去仰望,他们这辈子可能都得不到的东西,而富者总是显得那么绰绰有余。
优雅的更加优雅,卑微的更加卑微。
“你今天去找夏琉衣做什么?”谢子筝问她。
“少阁主肯定知道,我也懒得再说一遍了。”
“哦?你如今是懒得连说个话都嫌累了?”他又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污渍。
“你这都是哪里碰到的?”
温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温度便传到她这里来——
哪怕接触的时间只有一瞬,慢得也好像一年那么长。
他们这主仆关系,早就变了味。
她很早就发现了,只是她不敢承认。她只是还在装无辜,还在装不知情,还在给自己立贞洁的牌坊,活在自己的安慰里。
她那样傲,她也就剩下这种傲,骄傲到偏执。
错了?至少还蛮有趣。
她那样骄傲,以至于她不敢承认自己的趋炎附势,不敢承认自己其实是在欲擒故纵,不敢承认她实则想把这逢椿阁当做自己的复仇的跳板。
而她最不能承认的,是她居然会对夏琉衣考验她的话,有那么一瞬间的蠢蠢欲动。
她撇过脸,避开了谢子筝的手。
转过身去,说是还有事没做要赶着去做,借口跑开了。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谢子筝早上起来,刚披上一件紫袍,便看见桌上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