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后糊涂!”
皇帝急了,“母后不想取阿九性命,可他结仇那么多,你派人给他下毒损他内力,若有人趁机害他怎么办?
别的不说,兴元王一定会下手!”
“你倒不必将兴元王想得如此不堪。”
皇帝忍了很久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
他几乎是跳起来,怒道:“母后宁肯信任一个外人,也不肯信任阿九!”
“你怎能如此与哀家说话!”
“儿子一直不曾忘记幼年重病时母后的衣不解带,可这些话我想说很久了。
人要是脑子不好用,就不要争来斗去。
儿子知道自己脑子不够灵光,可脑子不够用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够用还以为自己聪明!”
“放肆!你在说哀家脑子蠢?”
皇帝在心里回了一句:“连自己蠢都不知道简直无药可救!”
可他是个大孝子,忤逆太后与她争论尚且是第一次,哪里还能说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里话咽下去,生硬地说:“历朝历代都有后宫不可干政的规矩。
母后也该颐养天年了……”
“你!你!你你——”太后指着皇帝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帝听话了几十年,头一遭这样对她,她震惊在那里,直到皇帝溜了,都还没反应过来。
皇帝生得高大,又是帝王的身份,溜出来的身影莫名几分滑稽。
出了太后的宫殿,他快步往前走了好远,才悄悄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又过了五日,就是段无错还俗的日子。
青雁十分好奇还俗的仪式,可碍于女子的身份,她虽好奇也不好过去看热闹。
她心里又开心又不开心。
能够回到故土湛沅州,她自然是开心的。
可偏偏段无错今日早上才告诉她,那些衣服都不准她带走。
一想到一整排客房里一排排塞满箱笼的新衣裳还没有上身,她心里就像割肉似的舍不得。
这回湛沅州之后会不会再买新衣服无关,这是十几年没买过新衣服的她发自内心的暴殄天物之感。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停在山下。”
长柏道。
青雁随意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长柏脚步不动,立在那里望着青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大概……今日一别,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半晌,青雁才反应过来长柏还在这里。
她抬头,对上长柏晦暗的眸子。
青雁怔了怔,起身走到长柏面前,说道:“长柏哥哥,我不怪你了。”
长柏仓皇别开眼。
闻青悄悄望了长柏一眼,黯然垂眸。
青雁弯着眼睛笑得甜美又温柔:“我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比以前好多了。
听说福祸相依,我这也算是另一种因祸得福。
长柏哥哥不要再自责了,也不要再活在仇恨和愧疚中。
嗯……过去有很多的苦,可咱们都要往前走,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告别过去的苦难,日子越来越好。”
“永昼寺里好多的平安符,我求了一个。
这个给长柏哥哥。”
青雁将一个平安符递给长柏。
长柏望着她掌心的平安符,目光深了又深,半晌才伸手去接。
平安符握在手中沉甸甸的。
“这个给你。”
青雁将另外一个平安符递给了闻青。
“我也有?”
闻青受宠若惊。
这次回湛沅州,府中从宫中拨来的这批宫女太监都不会带走。
青雁只会带着闻溪和芸娘。
“对了,有件事情想请长柏哥哥帮忙。”
长柏立刻收起情绪,道:“你说。”
青雁揪起小眉头,一副心疼相。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