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内的人还在呢喃自语,林维扬抱着韦灵儿,在包通晓的带领下,进了后院的一处寂静偏殿。
包通晓将榻上的被褥整理了一番,林维扬这才将人给放上。半响,他抬眼对包通晓道:“你且出去吧,本王一个人来照顾她便好。”
“是,王爷。”包通晓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榻上的少女,临关门前道:“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林维扬点了点头,然而那双眸子却无暇顾及半分旁人,直直的看向榻上的少女。
她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鬓发微乱,脸颊红扑扑的,像是两颗熟透了的水蜜桃。林维扬伸出手,将她鬓边的乱发给温柔的理到了耳后。
榻上的少女此刻出于半梦半醒之中,恍若跌进了一个无比黑暗的巨型深坑。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耳畔边便传来了父亲和兄长的哀嚎和低微的呜咽之声。
入眼处是黑茫茫的一片,她努力的正大双眼,见到的是生锈了的铁铸成的牢笼,父亲就那样被关在里头,四处是杂草和横行的老鼠。
韦愈双手扒着栅栏,透过可怜的缝隙握住了父亲的手。父亲的两鬓慢慢斑白,皇帝的诏令充斥在耳边,韦灵儿让自己逃离开,不去听。可那些可怖的声音却迟迟不肯消散,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拼了命的往她的耳朵里头灌。
窒息……
可怖……
无力……
哀嚎……
林维扬感受到了榻上的少女低微的呜咽和不安之中出现的急躁的呼吸。他忽的将她抱进怀内,少女的噩梦终于苏醒过来,那种恐怖却依旧将她的神智给侵染着,久久不能走出来。
耳畔边传来的是有力的心跳,还有那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灵儿不怕,我在。”
林维扬?是林维扬?韦灵儿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半响终于从梦境之中走出来,她不可置信的拉扯了林维扬的衣衫,似乎在慢慢的确认着。
少年怕她醉后再产生什么过激的反应,不由的握住了她的双手,温声问询:“灵儿,是不是做噩梦了?”
“王爷……”韦灵儿的神情略呆,半响艰难开口,“我梦见爹爹又被关进牢房了,我梦见阿兄在牢房外头给爹爹送饭,可是进不去……里头有老鼠,圣上下旨,要杀了爹爹……”
“别怕别怕。”少女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少年连忙安慰,“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韦大人如今在韦府养老,这种事情再也不会沾染上了。”
大概是他话说的太重,才让她产生了这种想法。他不禁暗暗叹气,她再厉害,却终归还是个没长大的姑娘。
“王爷不生气了吗?”少女还在因为白日里的那些话语耿耿于怀。
她明白,少年是在关心自己,所以才口不择言了。她也知道自己做的终归太过于冲动。在圣上还有那些在朝中盘踞多年的老臣来说,什么铁证如山,什么人证物证的,都可以在他们的嘴里将自己择的一干二净。
她是刑部尚书又如何,在那些老臣眼里,不过是信手就能碾死的蚂蚁。
所以她才会做了这样的梦,或许不会发生,但少年的话语已经让少女感受到了深深的惧怕。
好在,今日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无论是李成护可才人,还是那个该死的廖原,都已经被推去午门外问斩了。
“本王从没有生气。”林维扬伸出手,抚了抚少女的额头,满是关切道:“本王是怕你受伤,那些看似完美的计划,看似铁证如山,可是只要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今日便必定扳不倒他们。随之而来,对你造成的伤害,便是不可估量的。”
“王爷说的我明白。”韦灵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王爷指的,定是那些搜集廖府的人吧。皇后和可才人的梁子结下的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就算我不准备好那些证据,想必皇后娘娘也早有准备。”
“你这叫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