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忆此刻也瞥到了伫立在木阶楼梯之上的林维扬,只见他冷着一张脸,听了王智忆的话语,深邃的眼眸不自觉的微微一颤。或许旁人察觉不到他的反常,但王智忆却深深的明白,哪些话语能够刺痛到他。
于是他再次开口,这一次的声音也变得格外高昂,仿佛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一般,“三娘,你这话说的,我和灵儿从来就没有不好的那日啊。一直都很好,镜从未破,何来重圆?”
“哎呀王寺丞恕罪,我就是嘴快了些,讲话都不经过脑子,王寺丞可莫要责怪啊。”沪三娘说着,满脸堆笑的将打包好的饭菜递到了王寺丞的手中,未了还不忘了问一声,“王寺丞能拿得下吗?要不要我派几个小厮和您一起啊?”
“不用。”王智忆将所有的饭菜都拎到了手中,沪三娘也惯会看人下菜碟,给王智忆打包用的都是顶结实的牛皮纸,外头一个木匣子,虽料子薄但也应该不便宜。
沪三娘将王智忆送到门外,招了招手道,“王寺丞,下次再来啊。”
此时林维扬撇过头,对邹飞扔了一句,“你先回去。”说完便也直直的跟随者王智忆的脚步,朝着刑部去了。
邹飞跟在身后,甚至还没来得及将林维扬的佩剑给递过去,伸出去的手,停驻在半空,张开的嘴巴,还未发出声音。
邹飞悻悻,此刻沪三娘也发现了这两人的奇怪,摇着头,便往酒坊的台子后面走,边喃喃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包通晓这话本,又有的说咯。”
林维扬走的飞快,三步并做两步就跟王智忆并了肩,王智忆提着那些饭菜,似乎有了讨韦灵儿欢心的底气一般,他的笑容虽看不出什么,但眼神却带着几分蔑视,仿佛今日这局面,自己必赢一般,“王爷这是要去哪啊?”
好一个明知故问,林维扬回的迅速,“本王去探望娘子。”
“娘子?”王智忆可太明白林维扬这个用词的用意了,无非就是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可王智忆早就打听过了,那日朝散后,林维扬和韦灵儿是分别从两个不同方向的宫门离开的。
他还特地去寻了宫内的人询问当日的情况,那宫人只道,林维扬手底下的人将大殿一侧给清了,然后林维扬和韦灵儿聊了几句,后来不知为何,韦灵儿便满脸委屈,林维扬也满是不悦,两人变得怪怪的,分头离开了。
王智忆是料定两人吵架了的,所以这林维扬嘴里就算说出再夸张的话语,他却依旧可以保持淡定,不为这几个字所动。
林维扬没有讲话,两人也很快就到了刑部。
王智忆瞥了一眼韦灵儿,她桌案上的白萝卜,果然还是依旧一口未动,他连忙将打包好的饭菜摊开来,招呼着韦灵儿,“灵儿,咱们三法司的饭菜确实是太单一了,我知道你近日劳累,胃口不好,便去云棋酒坊打包了你爱吃的菜。”
韦灵儿本是不想理会的,但她一抬眼,却见到了迎面进来的林维扬。
他怎么会来?那张脸依旧阴沉着,像是驱散不开的阴霾。韦灵儿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林维扬,天天跟谁欠他钱似的,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韦灵儿不禁想起了那日他误会自己的事情,不禁委屈再次盈满了心口,她那张粉嫩的小脸忽的换了个模样,笑眼盈盈的转过身,朝着王智忆道,“智忆哥哥最好了!哇,还有樱桃酪!”
“我们灵儿最喜欢吃樱桃酪了,这个我怎么会忘呢?”王智忆瞥了一眼林维扬,又得意的补充道:“当初还是我们一同将长安城的樱桃酪给挨着试了一遍,云棋酒坊是做的最好的。”
“是啊。”韦灵儿伸手拿了一个樱桃酪,笑着开口,“当日咱俩可是撑惨了,从头试到尾肚皮都撑得圆鼓鼓的。”
“哈哈哈,只要能陪着灵儿,做什么我都愿意。”
“真的?”韦灵儿笑的开怀,那抹天真的笑,此刻却深深的刺伤了林维扬,他鬼使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