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迷迷糊糊被动静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船已划至松江县的一个小镇。
穆家人正与霍家人告别准备离开。
驸马生母方氏拉着小孙子穆玠在同杨氏道谢:“多亏你们昨夜援手,我一家人才安稳度过这一夜。真是多谢了。”
驸马爷半抱着公主,朝霍二淮点头:“玠儿初回京师,难得有个说得上话的小友,得空带你家两个儿子到我家找玠儿一起玩。”
霍念还没什么阶级尊卑的概念,听完拉着小弟弟的手连连点头:“好啊,下次我去找你玩!你有空也可以来找我玩,我带你钓鱼,网鱼,还教你在水里凫水。”
穆玠连连点头,两个孩子拉着小手依依不舍。
岸上已有数辆马车停在那里,离一带着一众家丁正等着他们上车。
穆俨走在后面,从怀里掏出一物,避着人递给霍惜:“若有难处,可凭此玉来穆府找我。”
霍惜还没反应过来,手心就被他强塞一物,触手冰凉。
低头一看,脂白细腻,竟是难得的好玉。
有心想还回去,抬头一看对方一副不容推脱的表情,想着富贵人家一块玉也不算个什么,自己也收了一块了,再收一块,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虽说这玉不能吃不能喝还不好典卖,给点谢金更能令她高兴。但是吧,眼前这是一条金灿灿的大腿,可不能惹贵公子不高兴了。
遂高兴地收下,飞快地袖进袖管里,朝他笑着道了谢。
没人瞧见这一幕,偏偏驸马爷回头寻穆俨时,正好看到了,瞳孔一缩。
穆家人上了岸,很快登上马车,离开。
驸马爷安顿好姨娘妻儿,打马在穆俨身侧,“你怎么把你祖父特意给你打造的那块贴身玉佩,送出去了?还送给一个男娃?”
穆俨没有解释。
只道:“她救了我两回性命,昨晚若不是她,我可能不在人世了。如今就是侥幸活着,回京后也免不了被皇上一顿斥责。将来的日子,如履薄冰,祸福难料。”
“那送些别的金银财物就行,也用不着送那块玉佩啊。”
“祖父曾说过,别人的点滴之恩,当报以涌泉。别人救我性命,我自当以命相酬。不过一块玉佩罢了。”
穆昕叹了口气:“送便送了罢。昨晚也实在惊险。有问出什么来吗?”
“正要跟四叔说呢。”打马走到穆昕身旁,与他耳语。
穆昕听完,勒马顿住:“什么!你没弄错?”
“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弄错一回可能,难道回回都弄错?”
“这,这竟是升生不臣之心来了!”
穆俨嘴角讥笑,不臣之心,也不是刚生出来的。
“也许只有我死了,才能趁了她的心吧。”
“你……俨儿,你千万别这么想,父亲当初既然把年幼的你抱到西南,又亲自教导你,给你延请文武名师,大哥也手把手地带你,西南自然还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穆俨叹了口气,祖父和嗣父的一番苦心,我撑得艰难。盯着西南这块肥肉的人不少。
“叔父没有祖父和父亲的手段,君家在西南又是当地的大世族,盘根错节,又与当地的土司几十年通婚,叔父还要倚仗君氏一族。与当地土司,各民族交好,也是陛下的意思。”
“话虽如此,但这几年陛下往西南云南频频动作,也是防着我穆家做大。一方面让我家与皇室联姻,施恩倚重,却又处处堤防……”
“四叔,禁言。”
穆昕四下看了看,悄声道:“四叔懂。俨儿,你……没想到你这条路走得这么难。放心,四叔会支持你的。这事我会叮嘱公主的。若是她被召入宫叙话,咱昨晚遇到的只是掠人钱财的水贼。”
“嗯。”
一行人进了镇,会合了先行到镇上的耿氏、穆望等人,略做休整,又重新走上陆路,回京。
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