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等考生们全部进了考场,鼓楼上的钟声接连撞了三下,发出沉闷的响声。接着便是衙差拖长着声音喊落锁。
考生一进去,每一场都要在里面考两天,来送行的人自然不会傻不愣登的一直在外面等着,待考场大门一关,来送考生的人便纷纷离去,白乐灵看了一眼大门,也转身离开了。
进了考场的墨子笙按牌引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考场的修缮上,大越相比前朝已经改进了很多,至少不会发生坐在考场里面还会被淋成落汤鸡的事情。
每个考生都有自己单独的考号,用冷冰冰的几块板子架着,吃喝睡都要在这里面,好在撒会在专门的净房解决。
考场提供被褥,但这些被褥的好坏可想而知,这被子不知被多少届的考生用过,上面都结成了油亮的斑。
这样的被子也就是起一个象征性的作用,要是真拿来御寒,只怕半夜得被冻死。墨子笙素来爱干净,而白乐灵更是不但事事都收拾的整洁,而且还要拾掇出美感来。和白乐灵在一起这么久,墨子笙发觉自己比之前更受不了脏乱。
还没有到发题的时间,所有的考生便趁此机会收拾号房。墨子笙皱着眉用两根手指将那条脏的已经泛着油光的被子拎到一边,用帕子将号房收拾干净,本想直接不用那条被子,但把白乐灵给他准备的大衣扑上去的时候,看着黑黝黝的木板他又心疼了。
勉为其难的再把那条被子拎回来,展开铺在木板上,接着拿出白乐灵特意准备的被单铺上,淡雅色的床单一铺上,那条恶心的被子终于被完全遮住,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但墨子笙还是忍住了,不管怎样,不能糟蹋灵儿准备的大衣。
戴上白乐灵给他织的手套,穿着鸭绒填充的大衣,坐在这冷风四灌的号房里,别人都冻得发抖,他却丝毫没有感到冷气,看着搓手抖脚的其他考生,墨嘴角忍不住得意的上扬。
过了一会儿,考官进场,然后开始放题。
墨子笙将题记下来后,在心里略略打了草稿,便开始下笔作答。
在墨子笙奋笔作答的时候,白乐灵则沿着益阳府的大街饶有兴趣的逛起来,嗯嗯嗯太黏人,她一出来,墨子笙必会找各种借口跟着,为了不耽搁墨子笙念书,她只好忍耐了下来,现在墨子笙不在,她刚好趁此极会好好看一看。
逛了一会儿,她便看见了锦绣坊的牌子。
果然不愧是大绣坊,生意做的就是大。
白乐灵径直走进锦绣坊,见这里的陈设和水云县的店差不多一样,一楼都是些小绣品,真正好的绣件都陈列在二楼。
她大致看了看,和水云县那边的水平大致差不了多少。白乐灵瞬间没了兴趣,可能那些质量高的绣品都没陈设在店里吧。
逛了没一会儿,白乐灵便回了客栈,晚上又刮起了冷风,她有些担心,不准带被子,几件大衣也不知能不能御寒。
而被白乐灵担心的墨子笙这会儿已经停了笔,正打开大衣准备睡觉。看着对面号房里的考生冻得哆哆嗦嗦牙齿打架的样子,墨子笙抖衣服的声音大了一些。
对面的考生看向墨子笙这边,从拿到题的时候,他对面这家伙就开始头也不抬的开始作答,等他思索再三打好草稿誊到正卷上时,墨子笙那边早已经答完正在等试卷字干。这些都不说,为什么其他人都冻得发抖,就他一个人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还有他手上戴的那是什么东西?这玩意儿谁想出来的,待在手上一看就非常暖和!特别是中午对面那家伙吃饭的时候,饭盒一打开,浓郁的香味立刻弥漫在了考场里,坐的临近的几位考生都狂吞口水。
显摆够了,墨子笙这才放轻了动作,大衣上似乎还有白乐灵的味道,墨子笙手里抠着大衣,在烛火摇曳的考场里缓缓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