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当时觉得,这简二爷,怕不是看到了人间大起大落,人情冷暖如今已经参悟悟道了吧。这说的几句话,一时之间倒也听得不大明白,却似好有道理的样子。再看众人,也都是面面相觑的。不禁低头在思量了一番。却还是没大听懂的。
简二爷却是看着发怔的常苒又道:“常姑娘,不争有时比争还可怕。你娘为了自己不争了三次,却也是争了三回。想是也是死而无憾了。故去甚久,姑娘仍是一身素服,不如活出自己,才是你娘最想看到的。”说完便离开了。常苒顿时觉得,这背影,似乎更像爹了。若是爹当年能这么说上一番,便也不会到如今这番心境了。不由得眼中含泪,朝着众人扶了扶身子,回了房中。
简亦柔找了好些玩意,过来道歉。可常苒并未生气,觉得二爷说的极对。此后却是没有机会在见到这位简二爷的。他一直在自己院子中,不大出来。那院子只有亦柔能时常出入,其他人是不准进出的。常苒瞧着那院子,自己唯一能偷偷去练箭的地方,也没有。却是跟着亦柔改口,在谈论起这位简二爷时,也称一句,二叔。
其后看着那纸鸢。便给常衡写着书信:今日偶得一纸鸢,甚思兄长。尤忆往昔。盼南境将帅,福寿安康。深盼与兄长一聚。小妹:常苒
叫人送至南边境,击云城。
萧承言两日后,便假借去了那学堂的名头,离开了凌洲,同众人告别了一番。又叫人好生把这屏风运回京城。定要小心不要磕碰了。原是常衡要于几日便到京城,萧承言便想先回京城同常衡说定。原先还笑那些个递请帖的找错了人。如今他也要去找常衡的。若是这些个人家里定要选一个,自己总还是有优势的。
原本十分看好萧承言的简知府,却是在此后,也不知为何,再也没同萧承言联系。反而避的远远地。可萧承言本就是不在意的,便没放在心上。
而那位简小姐,却是跟着回来的简二爷开始学上了骑射。时常下了学便独自往二爷那院子里跑。常苒眼见那院子主人回来了,便不能再去偷偷练箭了。可不免好奇,怎么亦柔突然这般有兴致。简知府知道亦柔常去后,却是并不意外的。说是亦柔打小便是缠着他这位二弟,简清明的。小时候也是跟着祖父和二弟在京生活的。简清明还做官时,这位自家姑娘都是长在二叔肩头的。只是后来周游山水,才把亦柔送回了凌洲。那亦柔也想跟着去,不叫二叔走。直哭了半个多月才哄好。那自小学识全是承自祖父和这位二弟的,同他这个父亲并不亲近。只是这些年在外游历罢了。难得回来待几日,去便去吧。左右不是外人。
直到很久之后,常苒才让手下人小铎,找到那个小男孩。心中还是惦记着纸鸢之事,觉得过于突兀。这简家二爷的话也奇怪。
“你那日跑开,去哪里了?”常苒给他买着糖果,温柔的问着。
“哥哥给我买糖吃去了。”小男孩接过了糖果。
“那哥哥长什么样貌?”常苒蹲下身子问着。
“好生英俊的哥哥,同你身上的衣裳一样。”
“我身上?”常苒看看身上,粉白色泼墨的衣裳。尽显女儿家姿态。
“不,不。姐姐那日的衣裳。那套白色泛着金光的那个。”那个小男孩说着。便跑开了。
“哎......”常苒还想细细问着,却是已经跑远了。
常苒又找了小铎。“去查查。柳三娘今年定了几身衣裳。我节前刚拿回来那件衣裳,有没有人又订了一件的。再查查过路的到底是什么人。”
常苒的人,并未查出异常。萧承言手下人多,又怕露出端倪害了常苒。每件事都只让一人办了,便让那人销声匿迹。前后都做的真切。却是旁人查不出什么,倒叫常苒的人也未查出异常。
只那小男孩的事,真是萧承言自己嘱咐的。那身衣裳也确是柳三娘做的。同常苒那一道出来的。那年只出了这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