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带着母亲多年来写的书信,还有一个支离破碎的酒坛子进了宫。把书信呈给长公主。
萧承言没过多久便听到消息,冲了进来。却也是散乱着衣衫。断没有往日那种样子。很多人都在,萧承言却是没有请安,只抓着常衡质问着。“常睿呢?”
常衡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眼前的萧承言好久。然后才屈膝请了个安。双手高举过头顶,把碎片包裹的空酒坛子碎片,呈给萧承言。
萧承言接过,打开。
常衡才说道:“于大战前,还同我提过。”常衡吸了吸气,才说道:“等你再来,一同饮此酒。谁料......敌军夜间突袭,防不胜防。如今......只有这酒坛了。追风、盔甲,还有......残尸,已经一同......和先母,葬在一起了。”
萧承言接过,看到碎布上还沾着血迹,终是忍不住。捧着碎片留下两滴泪。手也被碎片扎破了,却没觉得什么。惊得边上侍候的人急忙去擦。萧承言却是坐在地上,任由他们处理着。
终究,没等来,心心念念的常睿。
常衡被安置在宫里,离着书房最近的房间。
皇帝原本看到常衡来后,疑虑小了一些,便要下发册封旨意。
长公主看过信后,却是另起了盘算。便去太后那哭。一顿到处哭闹后,连着皇帝都抵不过南阳日日在太后处啼哭。原本刚要下发册封旨意,便又改了。只是皇后下旨册封了常江氏诰命。毕竟一个功赏,便够了。常文华若是这次封赏了,下次再有战功可该如何?到时封无可封,可该如何奖赏?
却是不知,常文华已经布了长线,同南国达成秘密协议。只要常家驻守于此,南境便在不踏足。击云城为界。
皇帝看到萧承言日日难以下咽。为了安抚萧承言,便也追封了常芜为少将军。给了死后荣耀。一个虚无的哀荣。
常家没有任何人高兴。因为长公主再次请旨,召常苒进宫。并不是见一面而已,而是要养在身边。倒也没有枉费江琼的盘算,让这些年,江琼写给长公主报平安的信,发挥了最大作用。让长公主作为见证人。让常芜以常苒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出现在所有后宫人面前。常苒并未带着那簪子。会显得太刻意。长公主发现常苒长相较好后,硬要留常苒在宫,亲自抚养。虽然常苒一直忧虑忧思,长公主只觉得这是痛失母亲与兄长的缘故。其实无论常苒长相如何,长公主早已决定。这才非要给常江氏诰命之身,就是在给常苒提身份。母亲的荣耀于父亲的终究是不同的。更何况这还是长公主给争取的。
后来常衡才想到,江琼的死,也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这些书信是原先江琼写的,那时候江琼还在。可如今,长公主才起了要养常苒的心思......早知如此,不如少带几封信入宫。
连皇帝都觉得,实在没必要,两个常家孩子都留在宫中,但是长公主就是不依,非要抚养。说是这孩子没了娘亲,实在可怜,本宫就是她娘亲。自此,常苒变成了人前富贵无极,人后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