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觉到了于海燕的不快,刘锦文抬起头来,“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只是上个星期老家捎来一个火腿,等着你回去才吃。”刘锦文父亲家里已经没人,只有母亲那边还有一个舅舅,老家指得就是舅舅家。
“你们吃就是了,等我干什么?”他漫不经心又低下头去继续看手机。
“老人家有点好东西,总是想到你的,你不在,她们哪里会舍得吃?”
“那等两天,我这忙完了就抽空回去。”
从始至终,于海燕没看到他的视线离开过手机一刻,她顿了顿,去衣柜里取了睡衣洗澡去了。
刘锦文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去看公公婆婆,上个星期婆婆提出到家里看看他,于海燕告诉她就算过来也不一定遇得到,她儿子忙得连自己家也是很少回了。
温热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心中的那丝不快慢慢蒸腾掉了。
从浴室出来,于海燕瓷白的肌肤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她吹干湿漉漉的长发,走到床前,刘锦文已经贴着床沿睡熟了。
她的视线缓缓移到床边,床边的椅子上随手放着刘锦文脱下的衣服,她拿着发带绑头发的手微微一颤,眼睛望着一抹粉色陷入了沉思。
那抹粉色是一条解开的领带,此时正随意的搭在椅子靠背上,领带的一端垂下来,压在刘锦文白色的衬衫下,让于海燕有一种压在心上的窒息感。
刘锦文的衣服从来都是她买的,他也从不挑剔,她买什么他就穿什么。于海燕买的领带从来以沉稳冷峻的蓝色系为主,颜色这么鲜艳的粉色,她还从未买过。
她心中一痛,嘴角微微泛起一抹酸楚的笑。
她提醒过他的。伴随着撕裂一般的痛苦,于海燕心里滔天巨浪一般海啸着,看着他熟睡的脸,她恨不得捡起身边的枕头狠狠砸在这张虚伪的脸上。
“妈妈,我要喝水,”阳阳站在门口,揉着眼睛望着她。
于海燕瞬间恢复了理智,海啸不在了,愤怒不在了,她孱白着脸走到厨房接水,边接水边想,“只是一条领带而已,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杯子满了,她浑然不觉,开水顺着杯子流了出来,烫在她的手上,她手上剧痛,赶紧将杯子放在橱柜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举起手一看,已经烫红了一大片。她将手伸到水龙头下淋了一会,等到不痛了,才将杯子里面的水兑温热了端去给阳阳。
阳阳喝完水,继续睡了,她找出药膏擦了手,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起起伏伏,想到自己倾心相付无条件信任的丈夫居然欺骗自己,心里又气又恨,转念想着这么多年和他一起走过的艰难日子,如今生活刚刚好一点,此时居然成了这样,又觉得酸楚悲凉,转念想到阳阳时,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有了孩子,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无忧无虑执着爽性的少女。
她心中一片茫然愤怒和不甘,但在所有情绪如波涛般席卷又退去后,在暗夜中放任自己纵横流泪,哭得气短的女子,在黎明之前终于收敛了眼泪。
她眼睛红肿,但眼里却比任何时候都平静。她走到阳阳屋里,躺在床上,痴痴地望着睡梦中的孩子,还有什么能够比一张孩子天使般的睡颜更能让一个母亲坚强平静的,于海燕拉着孩子的手,先休息一会吧,说不定睡一觉起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刘锦文醒来看见空荡荡的床,有点愕然。自己一晚上睡得并不好,一会梦见于海燕,一会梦见马明丽,纷纷扰扰,理不出个头绪,醒来后,只觉得更加疲累。
他起床倒了杯凉开水一气喝下,望了望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房子,转身出了门。
此时天色还没大亮,路上车辆不多,道路显得比平时宽阔。刘锦文驾着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公司。
进自己办公室前,他扭头望了望马明丽办公室的门,门关着,四周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