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会陪着谢婠婠一同过来,是冯月儿没想到的。
明章帝如今已经将赐婚圣旨昭告天下,若无意外,秦清和谢策的亲事是板上钉钉。冯月儿本想把主意打在谢婠婠头上,想通过她毁掉秦清和谢策的亲事。
但没想到,秦清的妹妹会来。
几乎是瞬间,冯月儿改变了计划。
谢策的性子谁都知道,即便是她拿住了谢婠婠的把柄恐怕也不能叫他轻易改变主意,或许还会惹他暴怒,反倒得不偿失。倒不如从秦沅身上入手,这姐妹俩怎么看都要比谢策好拿捏。
由秦清提出悔亲,只会得罪激怒整个康王府,谢策也会真的看明白,她才是那个对他一心一意的人。
冯月儿摸了摸脸,狠下心。
“冯姑娘,这就是你家花房吗?”秦沅眼神满是赞叹,目光从一排排花架掠过,在挂在树上的笼子停顿一秒,很快又被不远处专门凿出来方便用来浇水的小池子吸引住,清澈的水,底下铺了一层鹅软石。
她瞥了眼四周跟随的奴仆,往谢婠婠身边靠了靠,做出一副自己害怕的模样,弱弱道:“冯姑娘,这么多人在,就不好安静赏花逗鸟了。可以让她们都去外头候着吗?若有什么事,喊一声也就进来了。”
这话正中冯月儿下怀。
她心中一阵狂喜,正想着如何支开长公主府和康王府的婢子婆子,秦沅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太好了。
冯月儿努力装作矜持的样子,笑道:“既如此,你们就在外头候着吧,没有主子们的吩咐,不许擅自进来打扰。”
永恩侯府的下人齐声道:“是。”
秦沅看了眼丹皮天冬,微微一笑道:“好了,别杵着烦人了,都出去吧。”
“……是。”
花房的门合上,发出如抽刀出鞘一般的声音。
快速而利索。
“婠婠,你去玩儿鹦鹉吧。”冯月儿以眼神威胁,“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二姑娘说。”
谢婠婠迟疑道:“表姐……”
秦沅抬了抬眸,纯粹而无辜的眼睛注视着谢婠婠,仿佛在说,还不快去?
谢婠婠立马低下头,忙不迭跑到树底下,表面是在看鹦鹉学舌,实际上恨不得再生七八只耳朵,好听清隔了几个花架的说话声。
虽然她知道表姐对她不好,也能感觉出来表姐这次喊她过来一定没什么好事,但是……谢婠婠轻轻呼了一口气,长吁短叹。
她不是故意要担心表姐的。
另一边,秦沅站在小池子边上,指了指那被太阳光照射而波光粼粼的水面,眉眼弯弯,轻声道:“冯姑娘,你看——”
冯月儿还在想该怎么动手好,心不在焉地走过去,瞥了一眼。乡下来的泥腿子,就算穿金戴银也掩饰不了那股子穷酸味儿,到底没见识过什么好东西,连个用来浇水的小池子都觉得稀罕好看。
看来,华安长公主也没对她有多好啊。
冯月儿的目光落在水底的鹅软石上,她想好了!
倘若她被秦沅推入水中,不慎划伤了脸颊,从今往后嫁不出去了,长公主府必须做出赔偿……若问秦沅为什么要害她?当然是因为她喜欢谢策,而秦沅想为秦清除去眼中钉!才狠下杀手!
至于谢婠婠,那小丫头没用的很,花房只有她们三人,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姑娘……”她刚开口,忽然发现秦沅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她忽感不妙,正欲转身,后颈忽然被一只手掐住,然后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整张脸埋进池子里!
“呜……”
她双手不停挥动想打秦沅,但这侯府的姑娘怎么可能和从小就干粗活的秦沅相比?秦沅一只手摁着冯月儿的脑袋,让她陷在水中,一只手钳制住她的右手臂,越发用力往水里摁!
杏眼黑沉沉盯着池子里冒出的水花,那张乖巧怯弱的面庞露出不符年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