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长宁,这气色瞧着较之从前确实好了许多。”惠贵妃温温柔柔道,“看来,长公主殿下寻来的郎中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秦清淡淡地“嗯”了一声,客气又疏离地道:“多谢贵妃娘娘关怀。”
惠贵妃柔声道:“既如此,也犯不着再叫其他郎中把脉。”
她眸光柔和,面上的笑很容易让人卸下心中防备,她看着秦清,好像在看一个以冷漠防御自己,不懂得与人交流的孩子,而她,愿意大度包容孩子的不懂事。
秦沅却读懂了她话里透出了另一层意思。
是犯不着再叫郎中,还是请不动秦清?
她一番好意,却被推三阻四,抗拒十足,秦清不懂事,难道冯青叶也不懂事?
只可惜,秦清油盐不进,仿佛没听懂惠贵妃话中的意思。
“嗯,多谢贵妃娘娘费心。”她道。
“……”
令人窒息的停顿。
惠贵妃不愧是宠妃,心理素质就是一百个冯青叶加起来也赶不上,她那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注视着秦清,并未因为她的冷漠而受挫,发出邀请:“长宁可愿陪本宫走走?”
刚被夸了气色好,现在又说身子不适不好多走动,是不是不大好?
秦清抬眸,应下道:“恭敬不如从命。”
冯青叶:“!!!”
要是让秦清跟殷白霜这个心机女人走了,出点什么事,她还要不要活了?!
“阿宁……”
“皇后娘娘。”秦清回头,示意冯青叶稍安勿躁。
她越过冯青叶看了眼秦沅,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们都心知肚明,哪怕秦沅在秦清面前表现的再怎么柔弱无害,她也不是那种依附人生存的菟丝花。
她是那种绿意盎然、根茎细长,看似普通的植物。和那些庞然大物比起来,她脆弱而无害,好像谁都能杀死她,但不知不觉中,藏着毒汁的枝条已经缠绕蔓延了大片区域,微风拂过,翠绿的小叶子悄然舒展身姿,在那种危险的环境,显得格外诡谲。
秦沅弯了弯眸,她相信阿姐,一如阿姐信任她。
藏着毒汁的枝条可以大范围的刺杀猎物,但永远不会伤害给她遮阳挡雨的大树。
在笔直的大树面前,毒性再强的植物,也愿意缠绕依附,流露无害而羞怯的姿态。
秦清跟着惠贵妃往御花园走了。
羸弱的背影消失在眼底的那一瞬间,秦沅眼眸黑不见底,随后挽起笑,走到冯青叶身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温声道:“皇后娘娘,您还没点评杜姑娘的诗呢。”
对于冯青叶这种性格,好声好气地提点是起不到作用的,这样的费劲,还不如直接下达命令让她照做来的有效。
*
惠贵妃并没有带秦清去她的碧春殿,相反,她们只是在附近的御花园走了走。
一开始,惠贵妃以为秦清只是个病痛缠身、性格冷硬的小姑娘。过刚易折,显然华安长公主没有教导女儿该如何圆滑处事。
可到后面,惠贵妃才发现自己对秦清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惠贵妃:“长宁出落的越发水灵了,眉眼间也有了你阿娘的几分影子,让本宫忆起了当年长公主殿下的英姿,可真是让人憧憬啊。”
秦清:“多谢贵妃娘娘夸奖,长宁不敢当。”
惠贵妃:“长宁现在身体应当好多了吧?给你看身子的郎中可有说什么吗?若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开口,都是一家人,本宫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否则叫你阿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未免太残忍了。”
秦清:“多谢贵妃娘娘关怀,长宁不敢当。”
惠贵妃:“这有什么不敢当的?自家人,还客气什么呢?只是你从前都养病得多,与我们难免生疏,但大家都是记挂着你的。”
秦清:“多谢贵妃娘娘厚爱。”
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