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宸的话后殿内一片寂静,连大喘气的声音都没有,天子之怒不怒自威,说出的话更是不容置喙,
“各位爱卿都盯着朕的后宫,
怎的,爱卿是想插手朕的后宫事。”
“臣不敢。”
“皇上息怒,臣不敢。”
先前为柳婉婉说话的几名大臣纷纷跪在地上。
宇文宸视线投放到柳尚书身上,点名,
“柳爱卿呢?又当如何?
也要因为令爱向朕进言?”
柳尚书急忙扣头,
“皇上,臣惶恐,臣,臣万万不敢做此想啊。”
“不敢?”宇文宸冷声,“朕看爱卿倒是有主见的很,
就连在朝中都是颇得人心,朕的臣子尽是在为爱卿说话。”
柳尚书的冷汗噌一下子从后背冒出。
这话从皇上口中说出来太严重了。
处置不好就会落得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全族都逃不过被发落的下场。
官官相护是皇权最忌讳的一点。
起先柳尚书自知才能有限,借着职务便利,悄悄培植了些可能往后对自己官场有益处的人。
如戚丞相那般世家贵族高攀不上,那些人就转来拜在他门下。
有了这些人的帮衬,这些年他的官做得还算稳。
如今的皇帝不比初登基之时,手段越来越严厉,对官官相护的情况更是深恶痛绝。
面对皇上的突然发难,柳尚书瑟瑟发抖,头脑紧张地热起来,一句话都答不出,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从脸上滑下来。
更让他觉得憋屈的是,不知道这几个脑袋里想的什么,怎么一个个突然提起了柳婉婉,看起来是在帮他说话,可实际上犯了皇上最大的忌讳。
宇文宸视线从跪着的柳尚书身上扫过,再次看向开始说话的几个大臣,面容冷峻,颇具威严,
“柳爱卿做此想,你们又有何话说。”
“微臣……”
几个人犹犹豫豫说不出话来。
皇上抛过来的就是个难题。
要是顺着柳尚书的话往下说,那不就是当着皇上的面承认跟柳尚书一波?
可若非如此,他们又有几个胆子忤逆皇上的意思。
一时间骑虎难下,跪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朕说过,朝廷上最忌的就是结党营私。”
没人出声。
柳尚书跪在地上,腰上像压了千斤重,片刻都直不起来。
宇文宸铁面无情发了话,
“柳贺庭停职查办交付大理寺,
至于你们几个……”
听到柳尚书被发落,开始为柳尚书发话的人瑟瑟发抖,
“一并交由大理寺严查。”
说完之后,宇文宸离开,再没有听殿上跪着人的求饶呼喊。
至于朝堂其他官员则是面面相觑。
圣心难测啊。
柳尚书好歹也是为官多年,说是停职就停职了。
这一停还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复职的时候。
长乐宫里戚染染正懒散散地晒太阳,得知前朝关于柳尚书的消息后,咬了一大口草莓,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放任柳婉婉传消息的原因啊。”
这也难怪。
宇文宸老早就看柳尚书不顺眼了,
但柳尚书这个人胆小圆滑的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这些年里,苟的不知一点点。
可有了这事儿就变得不一样。
鸡蛋里挑骨头也得是师出有名。
否则,落在别人眼中不好看,还是得要遭人非议。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由柳尚书提拔上来的人大都类似柳尚书的性格,
为官做事不为百姓,首先把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遇事能躲就躲,能避开就回避。
若朝野中都是这样的人,还谈什么千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