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听到这句话,宇文景愣了一下。
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了。
他歪头,斜过来一眼,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打量着不远处的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挂在他身上的衣服很空,随着他的起身的动作有轻微的摆动幅度,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
这样哄人的话,你还是留给别人吧。”
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不领情。
他即便再是落魄,也轮不到曾经比他低贱的人来同情施舍。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类人。
斜眼挑过去,从鼻孔冷嗤出一口气。
无论是宇文宸还是宇文辉,不过都是低贱之人。
难兄难弟积累的情谊,他自是不能理解的。
宇文景将地上的剑拿起来,面朝着窗户的方向,用袖子慢慢擦着剑上的血迹,
“宇文宸,你记着,我与你从没有什么兄弟情义,
是以,你不必每每做出款济慈世的模样,
我瞧不上你,
见着你也厌恶。”
宇文宸曾说过瞧见他会生厌。
呵,谁不是呢。
宇文宸不理会他的针对,只说,
“朕收到了京兆府尹递的折子。”
将剑的尖端抵在地上,“果然,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宇文景勾唇一笑,细长的眼睛一眯,全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就是我杀的,怎样?
大牢是我闯的,人是我杀的。
怎样,要罚么?又是禁足?
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左不过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只要你高兴,随你。”
宇文宸不和他争辩。
同宇文景的处处挑衅相比,宇文宸的态度显然稳重得多。
“既然如此,那便说一说,你感兴趣的事。”
宇文景牵强地扯动了一下唇角,歪在了软塌的一旁。
明明没骨头似的摊着,斜眼时眼角眉梢就是透露出一种始终高人一等的姿态。
“我对你没什么感兴趣。
要杀要剐随你,我是不会领你的情。
你现在有能力的时候不杀我,来日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宇文宸并气恼。
他负手站立,身姿挺拔如松,一双凤眸波澜不惊。
窗外的阳光穿过门窗隐隐透过来,为他周身镀上一层光,
薄唇轻启时,他说的是,
“苏氏的消息。”
宇文景瞬间屏息,眼神不再颓靡,放空了一瞬间。
房间里瞬间变得很安静。
平静的一眼投射过去,
“可有兴趣?”
“……”
“若不想,只当朕白走了这一趟。”
宇文景下意识将人喝住,
“你站住。”
眼底有挣扎。
林泽没有查到的消息,宇文宸却说他知道!
骗人的话吧!
尽管理智提醒他不要信,可他还是问出了声,
“她在哪?”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面前人,“你真知道?”
“就当是朕有私心。”
宇文宸轻飘飘地瞥过一眼,不瞒他,
“苏氏不在,你做事也太过了。”
那些被他处置的水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也就算了。
可若要再伤人,这是他不容许的。
宇文景已经从榻上起身。
他往前方迈出一步,进而又后退半步,细长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挣扎和怀疑,
“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