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晓得只有苏姑娘在的时候,王爷才勉强能听进去几句话。
现在可好,苏姑娘不在府上,王爷病了使性子,不肯见人,不肯吃饭,也不肯吃药,这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能干看着着急,哪敢上前!
再者,虽说是禁足,可王爷要是真出什么事,皇上那里怎么交代?
皇上和成王之间……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个能惹得起。
管家本来也是犯愁,可骤然一听到秋月的话,再看秋月,眼睛有了亮光,从心底里冒出来个念头,
“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秋月:“什么意思?”
“王爷现在病了,想让病好,势必得要想办法让王爷吃药。”
秋月:“我当您说的是什么!
药就在这儿,刚热好的,您老人家要是有本事,您就自己送进去。
反正,我是不行。”
管家:“我意思是说你刚才的话说得对!”
“……”
“王爷平日里最听苏姑娘的劝了,虽说苏姑娘现在不在,但西苑里苏姑娘的衣裳还是在的。
秋月,你跟春和是常在苏姑娘身边伺候的。
苏姑娘平日里喜好什么,你和春和是最清楚不过的。
眼下,春和病着,能帮王爷的就是你了。”
“你的意思是说……”秋月听明白了管家的言外之意,立马摇头,
“不行,要是被王爷认出,我肯定会没命的。”
王爷哪里是她能招惹的。
不行。
她没这个胆子。
“王爷的情况你也是看见了的。
自从王爷病了,情况就一直不好。
药不肯喝就算了,如今连饭到不正经吃了。
你想想看,这是第几日了?
这已经是第七日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难道不想办法就这么干看着?
王爷是金尊玉贵,皇上虽说暂时禁了王爷的足,可王爷要是真有个万一,皇上追究下来,咱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秋月听到这话,咬咬唇,面上全是纠结。
管家又说,“再说了,你想啊,苏姑娘平日里都是带着面纱的。
你是在苏姑娘身边伺候的。
挽上苏姑娘平时的发髻,再穿上苏姑娘的衣裳,带着面纱。
王爷病着,精神不济,怎么能认得出?
只要哄着让王爷喝下药,再说些让王爷舒心的话,让王爷宽宽心,不就成了?”
见秋月始终是踌躇不前,拿不定注意的模样,管家又加了把力,
“当务之急,王爷的身体重要。”
房间的内室里,宇文景阖着眼,听到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
空气中浮动起隐隐约约的药香。
是苦的。
宇文景没有睁开眼,他颓废地躺在床上,随手拿起边上的东西掷了出去,嘴上呼出的一句有气无力的‘滚’。
脚步声还在继续。
有道身影落在床边。
空中不仅浮动着药香,还有隐隐约约令他熟悉的气息。
宇文景眼皮动了动睁开眼,侧过头。
迷蒙间充斥入眼球的是浅蓝色系的衣裳。
细长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波动。
他单手撑着床从床上起来,凌乱的发散在身后。
他伸出瘦得骨节清晰的手去拉面前人的衣袖,唇间呢喃地喊了声,
“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