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凌冽的气焰暂缓三分。
面前的人身姿如玉,气质清贵,已经出声,
“够了。”
“不够!”
伤了她的阿鸣那么多,只是几钉子而已,怎么能够!
凤千裳呼吸越来越微弱,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
从她的视角,她只看到月白色的衣角。
知道来的是个男子。
至于什么模样,什么身份,根本看不清楚。
她也来不及看清。
随着意识消散,她难以承受地昏了过去。
宇文煜掠过一眼,只说,
“她体内没有,撑不住。”
凤烟烟的想法没有动摇。
即便凤千裳撑不过又如何?
她现在就想让她死!
宇文煜从她的面容上横过一眼,清晰地捕捉到她的心理活动,只说,
“她不值得死在你手上。”
“……”
宇文煜已经转身,扔下一句,
“不要忘了你要做的事。”
这一句话唤回凤烟烟的理智。
房门打开,夜空间的乌云尽散,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
等再看时,月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内。
许是宇文煜最后的那句话起了作用,最终凤烟烟收了手。
原本,凤千裳伤阿鸣多少,她就该千倍百倍地奉还回去。
可现在是在北虞的京城。
除了宇文煜,她还须得遵守和北虞皇帝的约定。
眼角余光扫过倒在血泊的人。
死,是最便宜的。
来日方长。
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她会一点点地折磨回去。
她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转身,保持门大开的状态,凤烟烟缓步走到了大堂的中央,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包,洒在空中,然后毫不避讳地离开。
不消多时,驿馆中原本昏迷的人,摇摇晃晃地扶着脑袋站起来。
原本守在门外的南原侍卫,见房门开了,却想不到是谁开的房门。
上前查看情况,却先闻到了空气中的血味。
再一看,就看到房间内的大片血色。
立即惊呼,“快来人啊,公主出事了!”
另一边,前来接应的人,已经将凤鸣带上了马车,送回了凤鸣楼。
凌雪见到凤鸣的情况,眉头皱得死死的,
“姑娘,小公子伤得很重。”
尤其是锁住穴位的长钉,和皮肉长在一起,看着都疼。
凤烟烟来不及伤心,抬手将装着血蜈蚣的器皿交出去,
“我已经将它杀了,按着我写的方子,入药煎好送来。”
凌雪双手捧过,不敢怠慢,“是。”
凤烟烟拨开面前人的长发,完全瘦成了皮包骨。
她试了水温,洗好帕子,放轻力道给面前人把脸擦干净。
少年除去脸上的脏污,渐渐显出一张年轻的面庞。
可因为长期受折磨,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毫无血色的惨白。
凤烟烟伸手运功探寻了他的脉络。
‘血蛊’中的‘母蛊’在凤千裳体内,除了长期能够控制在凤鸣体中的‘子蛊’,还能够间接获取凤鸣的精气。
这也是宇文瑄在凤千裳身边周旋半天,却没有找到‘母蛊’的原因。
再者,以宇文瑄的性格,虽然能对凤千裳有惩戒,却做不出太惨烈的事。
所以,还是得她亲自出手。
由她精心培育后的血蜈蚣吞噬‘母蛊’,然后再入药,就可以‘解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