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道士无奈一笑,毫不犹豫地拱手作揖,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就看见方才还疼的死去活来的伤者,现在却悠哉悠哉地靠在一堆“战利品”上。
“郡主还有何吩咐?”小道士也不诧异也不害怕,转身寻了处空位,就打算坐下,结果被卿若一脚先占了那位置。
“你是何人?”卿若抬眼看向小道士,透露出不信任的目光。
“在下陆与年,彩鹿山修行的道士。”小道士这才报出自己的名讳。
“原来叫这个名字,上次忘了问了。那你方才为何在将军府?”
“受长公主之托,为小公子传道受业解惑而已。”
不说没事,这么一说,惹得卿若越发狐疑起来,她放下腿,又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遍正坦然坐下的陆与年,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一个道士?当我弟弟的老师?”
“凡有长于人者,皆可为师矣。”陆与年笑着答道。
“哦,那你都教卿符什么?”
“礼乐书数,六艺其四而已。”
卿若质疑地看他,问道:“你一个道士,还会乐数?”
“多谢郡主夸奖。”陆与年突然盯住卿若腕上的银镯,眼睛弯弯像只狐狸,笑道:“敝如郡主的机关镯,也是小人教与小公子的。”
一个修仙的道士,学什么机关术……
卿若也不在问了,她闷声看向车窗外。她看的出来,这人贼眉鼠眼,说话还文绉绉,可惜越说越不像好人。
车行到闹市中央,那陆与年便要下了车。卿若探头看了看周围,全是些酒食店铺,那像个道士书生的住处。
陆与年下了车,站在原地作揖道别。也没有往哪走的迹象。
人如狐狸,还穿的素白衣裳。晦气!
卿若才把那些药材搬入房中,紫苏就直嚷嚷着来不及了,和若桃一起忙着替她换衣整妆。
“娘子!您这回了趟将军府,合着不是去拿今晚的衣裳,尽带些没用的药回来了!”紫苏几乎翻出所有裙子,愣是没找出一件端庄的,适合出席宫宴的衣裳。
新做的衣裳,都是些贴身的马装,衣柜里的那些裙子,都是些日常的衣裳,穿去宫宴,难免让人觉得轻浮。
本来母亲想到了,替她做了件去宫宴的裙子,今日回去也应是去取那衣服,结果她光惦记着那“血丝莲”,全然忘了衣服的事。
不过她素来不喜女装,除了去年,她倒是安分地学着别的闺家小姐,在中秋宫宴上认真打扮了,其它时候,也没少常服马装直接入宫。还有一次,和宫门的护卫聊多了,居然带着把匕首就赴宴了,好在皇舅舅没在意,不然她就算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可不行,蓝色太素雅,粉色黄色又太平常,很容易被人比下去的!”紫苏看着一件件衣服,不停地直摇头。
卿若丝毫没有担心今天晚上宫宴的事,趴在梳妆台前把玩着她从不记得的那些发饰,任由后面的温桃替自己梳发髻。
透过镜子看到身后发愁的紫苏,卿若只觉得好笑,看着镜子里的紫苏说道:“又甚担心的,宫宴而已,我又不与别家娘子比这些。”
“今年不同,娘子已经成亲,今日宫宴少不得被其他官娘子关注。”
“那就那件绛紫色的裙子好了。”卿若转头随便选了件,结果温桃还没绾好发髻,一头青丝又散乱了下来,气的温桃直跺脚,憋红脸喊了句“郡主”!
紫苏摇头,道:“这还是前年的样式,也不知怎么带来的。”
一旁的温桃又开始重新盘发。
“那件藕色呢?”“太小孩子气了。”
“那件靛青色的褶裙呢。”“颜色老气了。”
“……”
“真麻烦,不去了。”卿若开始烦了,懒懒地往桌子上一趴,结果温桃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头发又乱了。温桃不敢生气,咬着唇气呼呼地拿着梳子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