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墨玉在床边将就了一夜,倒是卿若,哪怕昨夜被刺,这一晚上睡得也很安稳。
等她醒来,墨玉询问她最近得罪什么人时,卿若想了半天也只是摇摇头,转身继续睡死过去了。
刺杀郡主,不是小事,更不是小罪。这边墨玉还打算派人给卿老将军送消息,那边却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城外鲁家铁铺送来的。
“鲁老头?”卿若这会才睡醒,却已经大中午了,婚礼翌日应行的晨礼一一被推迟了。她有郡主之衔,只要墨丞相和墨玉不多问,这府里暂时没人管的了她。
这原本呢,圣人还赐了个宫里的女官来监督她的礼仪。结果人家的马车还没到卿府,就被卿若给遣回了宫。
卿若一身衣服睡得松垮,紫苏递来打算让她穿的鞋子,被卿若一脚踩了,低低地说了个“热”,于是直接打着赤脚下了床,接过那封鲁铁匠送来的信。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我前些日子打的镯子好了。”卿若恹恹地扔了信,打了个哈欠又爬回床继续睡。
“城内好的铁铺银饰铺不少,怎么跑去郊外打镯子。”墨玉无奈地捡起信,一边问道,一边又感叹卿若赖床的毛病还没改掉。
卿若无力地趴着,半天才絮絮地解释道:“那鲁铁匠是我爹的部下,打仗的时候断了腿,回来就开了铁铺,那镯子可不是饰品,原是卿符那小子画的兵器图纸,便送去他那,城郊打铁的人少,这也算日常照顾他生意了。”
“卿符?”卿将军膝下只有三个儿女,墨玉很快想到了是谁。
卿符是卿府妾生,那小妾本是长公主的陪嫁的宫人,原来老老实实地等着出府的年龄,结果卿老爹有天喝多了酒,误进了房门,便有了卿符。长公主心疼她,便让老将军纳作妾,而这府上除了她也没有其他妾了。
可惜这宫人命不好,六月孕期时落了水,虽救了性命却落下了寒疾,生了卿符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卿符当时尚在襁褓,便由长公主抚养长大。
虽非生母,但长公主仁慈,卿符也孝顺乖巧,同卿若兄妹关系也很亲近。
“他竟会这些?”墨玉问道。
“阿弟虽然不喜读书,但是总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卿若实在是困得不行,说完就睡着了。
到了傍晚,卿若才想起来去拿镯子的事,便匆匆派紫苏备了马车,出门恰好看见墨玉,便拉着一起去了。
铁匠铺不禁离城内远,在郊外的位置也不易被找到。
卿若递了块铜牌,被鲁铁匠的儿子接了过去。
铁匠铺的小子鲁山核对了帐目薄,又询问了卿若的名字,这才去后面取物什。
店里火气大,随着铁匠一锤一锤地下去,带着火星子迸溅出来,火炉里火舌缭绕,就算隔着帘子,热气也很是熏人。
墨玉忙将卿若往后拉了半步。
“热气大,小心些。”墨玉轻声道。
卿若不以为意地笑起来,双手环胸往墨玉旁边凑,说:“这算什么,打仗的时候胳膊背脊被刺啦开来多的是,小火星而已。”
墨玉嘴角噙着笑,眼里的神色却换了又换。
这时,鲁山小跑着回来汇报鲁老头,手里并没拿什么。
卿若目不转睛盯着两人,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鲁老头打铁的动作逐渐停下,皱眉小声训斥起鲁山,犹豫片刻后才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对卿若说道:“郡主,那镯子没打好,您过几日再来取吧?”
成色不当?
卿若不解,问道:“怎么个成色不当?”
“这,这小子做事不严谨,镯子打的。”鲁老头咧开一嘴黄牙,贼兮兮地笑起来,“不成不成哦。”
卿若一拍桌子,又道:“臭老头!你少糊弄我!”
鲁老头一吹胡子,依旧坚持道:“我的郡主哦,老头还能糊弄你不成?。”
“打坏就打坏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