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被迫离开上京城的绝望仿佛就在眼前,转眼记忆化成片片碎片。
往常苏步熹都是跟驾车的车夫坐在一起,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顺道还能看看沿途的风景,车厢内部至多不过是装扮豪华些的储物空间。
却今时不同往日,因着身边多了位朝思暮想的人,苏步熹也老实了许多,在苏却真沉浸式看窗外的空隙,是他贴心地挽起动荡的车帘,撑着下巴含笑地注视着她,笑得一脸满足。
……这目光,过分亮眼了。
苏却真侧目看过来,“怎么了?”
苏步熹朝她咧了个笑容。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阿姐好漂亮,这次回去定能一举拿下四美之首的位置。”
“……”
说起这个是有典故曾经是四美之首是他们俩共同的长姐,苏家的大小姐,现今大徽的太子妃,苏见微。
在她沉默的间当,苏步熹并未停下,自顾自撑着下颌漫不经心讲着,语气中还隐隐透着兴奋。
“小时候她就喜欢打压你,可珍珠就是珍珠,怎可当一辈子被蒙尘的沙砾?你不在的这几年她过得倒是得意,若是知道你回来了,指不定多心慌呢。”
是吧,正常人都会害怕的,正常人也都会想到有回来的一天,是以她一直都不清楚苏见微做了做了,为何不直接派人赶尽杀绝。要知道,在松开手的那一刻起她们之间注定无法和好如初,既然只能是对立面,为何不将一切日后会影响自己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呢?
想不明白。
只是——
苏却真掀起纤长的眼睫,抬眼眸光潋动,她叹了口气,“步熹,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很难猜么?”苏步熹淡道。
提及那个人语气起伏不算大,但和煦的面色终究沉了下去。
“不仅是我,母亲也隐隐有猜测,老头的话……啧,却真,你是不清楚,这几年虽然父亲嘴上没说什么,但看上去倒是日渐衰老,本就不算年轻了……”
苏却真想笑,开口又想哭,“娘亲和老头还好么?”
苏步熹抬起另一只手笑眯眯地揉着她的发顶,目光温柔怜惜,就像小时候一样。
明明他才是姐姐,平时撒泼打浑的弟弟在某些时候总是异常的可靠和懂事,仿佛所有事都能在能力范围内归属到最优状态。
苏却真感受久违的头顶温度,心中一动。
“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放心好了,有我在,虽然不能保证爹娘心里健不健康,但是身体上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虽然老头对苏见微没表现出什么,也不曾亏待,却是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所以,即便你这个威胁不在了,那两年她在府上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没两年就嫁到东宫里去了。要我说啊,她就属于典型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听着他说,苏却真道:“萧启弘啊,他前段时间还来江南了。”
“……”这下轮到苏步熹叹气了,无奈看着她,“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来江南啊?就是因为在某次宫宴上对上,他莫名其妙问了一句‘苏二小姐这次身子也还是没好吗’。拜托,之前无论何时他的眼里都只有苏见微,何时关心过我们家有几口人,更何况那段时间苏见微正是怀有身子的时候,他心思不在她身上反倒问起你来了?难得这般问,指定是哪里有鬼!我连忙派人去查他那段时间去过何地,这不,一查就出来了。”
“原来如此。”步熹从小脑子就好,能联想到这么多并不意外,不过,那两个人都要为人父母了吗。
苏却真说不出来心中是何心情。
“看得出来他这些年成长了许多,既如此,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苏步熹嗤之以鼻,“算了吧,人家对他冷淡着呢,心里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位了不得的世子爷。”
一说起这个人他就来气。
苏却真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