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从头顶响起。
“难道你的很小吗?”
“……???”
顾静抒闷闷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嘴抽了。”
郎溪也道:“没事,脑子不抽就好。”
“……”
方才明明挺近的路这会儿走着怎么就这么远了。
顾静抒抱着怀里的湿衣服,想事情的时候不自觉开始踢路边的小石子,一路踢着走。
“对了,”踢到一半她突然停下,方才光顾着谗连美色,“你怎么会在这?”
“和你一样。”
郎溪可能无法理解她为何这么多话,但她出军营前明明小心勘察过,没有人跟过来啊?
而且,“那你怎么不跟我一起洗?”
说完顾静抒就沉默了。
郎溪凉凉扫过来的一眼,救,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问问而已。
所幸在他眼中,徐静是不折不扣的男子,所以并未朝不好的方向想,他投来凉薄一眼也只是基于他对她不喜与人共浴的习惯之上。
“我倒是不讲究,但不是你不爱跟别人一起洗?”
“……你怎么知道的?”
郎溪看傻子一样,“我不瞎,谢谢。”
顾静抒一噎,好半天又问:“那你不觉得我很——”
她在脑中搜罗了一下形容词。
郎溪:“什么?”
“很不合群?”
顾静抒想了又想,只觉得这个词更合适一些。
他哼道:“没什么合不合群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恶。”
所以他压根不会往她是否身份有异那块想,顾静抒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可惜。
但周围林植郁郁葱葱,仅凭一点月光还是很难辨别方向的,郎溪的存在无异于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对了,郎溪,你又是为什么参军?”
“你问题好多。”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郎溪还是回答了。
“因为希望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
他脸上冷寒太甚,让顾静抒微怔。
仇人?郎溪还有仇人?
她是还想在问的,而对于这件事郎溪已不再开口。是此后又过了一段时日,她才从他口中得知整个故事。
原来郎溪父亲是个身体不好的文弱书生,有一年突然发起战争,村里强制性男丁参军,那时他还太小。若是正常入伍也罢,可他后来才知,原来病重之人可以免除兵役,只是当时地主家为了留下自己的独苗,必须多拉出一个人顶上。
好巧不巧,这个人刚好是他爹。
为保父亲一命,母亲女扮男装替自己的丈夫上了战场。
这一去,就是有去无回。
这叫郎溪如何不恨?又如何不觉世道讽刺。
顾静抒想安慰他,又无从开口,便想着说自己的伤心事。
郎溪却反过来安慰她。
月色之下,男子面容坚毅,大掌重重拍在顾静抒肩上。
“我们都要坚持下去,证明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当初那是他们做出最错误的决定!”
叫人怦然心动。
但顾静抒并不知道,那夜,才是她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
等顾从宜入睡后,苏却真就出了什么阁,直奔江南王府。
弯月如钩,轻盈利落的身影在墙沿到各个屋顶来回翩跹。没一会儿,她就俯在王府顶端,避开耳目,找到书房所在的方位。
深夜寂静,王府沉浸在酣眠的气息中,苏却真确定底下没人方才敢脚尖落地,裙摆倏地落下弹起好看的弧度。
她片刻不敢听,悄无声息潜入了书房。
在外还能借月色看路,进了里面只有摸黑的份儿。苏却真适应了一下黑暗,才开始翻找摸索起来。
几年前苍平之战可以确定其中有江怀聘的手笔,但他之前不惜步兵埋伏顾从宜和齐清言,若说他背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