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他听得也舒心,这会却不敢轻易应了。
“雀儿姑娘快别笑话我了,出大事儿了!”
他平日嚷嚷的大事儿不说百件也有好几,苏却真一边浇花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原是前厅来了位风尘仆仆的妇人,不知怎的让门卫放了进来,还进来就颐指气使,把这儿当自己家似的。但顾府侍卫向来懂事儿,若非身份贵重之人也不会轻易放行,是以小六子敢怒不敢言。
“我也知不知是谁,问一句不就成了,但她一看过来,那双眼睛,我就问不出来了。”
小六子今儿都焉巴了,都火烧眉毛了她还在不紧不慢浇花,一把抢过水壶。
“这你一定得帮我们,搞不好小命就得玩完,我们就靠你续命了、”
“哪有这么严重。”苏却真笑道,也不再逗他,“好了,我知道了,洗个手就来。”
见她半分不慌,小六子又急又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去。他不知在他说过那些话后苏却真心中对那人的身份已然有了猜测。
身份贵重能随意进出顾府的就那么几位,再大不过君上,但他可能来吗?
显然不可能。
其次便是太子,可萧启弘刚走,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呢,自是没时间在这兜圈子。
那剩下的还能是谁?
长公主一进顾府,便对府上侍奉的仆人一阵挑剔,连个主子眼色都不会看,也不知道先前送教养姑姑来是怎么调教的。
本就身体不适,被滚烫的茶水一激,又一想到自己那宝贝疙瘩就在这儿生活了五年,浑身挑剔,干脆顺水推舟敲打了他们一番。
这会儿看着他们委屈又狠狠忍住的小表情,长公主带着审视的目光从这些人面上扫过。
模样算不错,但也没到暗探信里说的那种程度,几乎可以确定那人不在其中。
她便旁敲侧击地问:“你们府上没别的人了?”
那自然是有的,但不知为何徐姨娘院里的人近日都闭门不出,不然小六子也不会眼巴巴去什么阁找苏却真来掌事。
福喜盯着长公主烫红的唇,心疼道:“还是福喜去备茶吧,他们也不知道您的喜好。”
长公主正想说她还就想看看这儿还有没有拿得出手的人。
“不必了,哪有让客人亲自动手的道理。”
来了!
这道清冷声音一起,长公主几乎是同时翘首以盼地望过去。
青衣少女端着烹新茶,聘聘袅袅而来。单论那走姿身段已是一绝,加上这嗓音样貌更不用提。
长公主的目光不加掩饰,她也丝毫不露怯,大大方方斟茶赔罪。
“我家公子有事外出,底下人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夫人海涵。这是公子最爱的毛尖,以茶赔罪,还请贵人品茗。”
她在观察她,苏却真也在观察她,不过一个是光明正大,一个则是不动声色。
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美人,福喜暗暗惊叹。
这般样貌,上京城也没几个能打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盛极一时的太子妃殿下似乎都没她好看呢。
长公主对峙没输,赏了个薄面浅尝了一口,顿了一下,满眼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不是不辨事理说假话之人。
“你手艺不错。”
苏却真笑笑,宽慰道:“夫人用得舒心便好。”
似乎不以为意,殊不知这是长公主进门来第一句好话,此话一出底下人吊着的心都跟着回笼了。
小六子只差热泪盈眶,还得是雀儿姑娘啊!
实则苏却真知道考验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长公主还没来得及反应,苏却真已然指了几个人将准备的冰盆果蔬备上,又唤了两位丫鬟为她揉肩捏腿,缓解了她周身因长途跋涉而起的难受。
长公主眉一皱,她便叫停,唤人带其下去沐浴更衣,舒缓舟车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