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面对这样的雀儿他应该做的只有再次、一次又一次地推开,可她带着熟悉的香气靠近的时候,甚至连眼都不知道闭就开始笨拙舔舐的时候,他却只想像个坠入深海的人一样沉溺。
沉溺、沉溺下去。
直到落入海底,坠无可坠,顾从宜才复又睁开眼,按住少女的肩头轻轻拉开一些距离。
两个人都有些喘,他一时间不知是该看着她迷蒙的眼还是泛着光泽的唇瓣。
但他同时也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这也是她教你的?”
雀儿不知为何有些没力气,一直撑在他脖颈旁的手早在不知何时变成挽着,整个人趴在他胸口无力喘息着,闻言点点头,“琴筝姑娘夸我悟性很高,很有天分。”
“……”顾从宜揽住她瘫软的身子,表情古怪地盯住头顶悬起的纱帐,“她怎么教的?”
这事儿,总不会亲自上嘴吧。
雀儿却警惕起来,“公子也想找她学吗?可是我也会啊,公子为何不找我学?”
说着,她扬起下巴,捧住他的脸就要梅开二度,却被顾从宜抬手无情捂住了口鼻。
她眼里有一丝迷茫,却发现对方比自己还要迷茫。
顾从宜深深望进她眼底,似乎有什么话要说,雀儿等了许久,可他除了用沉声唤着自己的名便再也没说出个什么了。
——
她的那一舞已是炉火纯青,因着腰伤第二日顾从宜并未让她再练,也并未如他所言真的将争予拉到跟前唱戏。
争予忐忑了整整一天一夜发现,欸?啥事儿没有。
夜里探查山上的事齐清言已派了行事更为隐秘的暗卫去,今夜他们要做的便是赴宴。
保险起见,他们一行人多多少少都做了点易容。
齐清言清俊的面容贴上了西域使者标志性特征:一头卷发和长了下巴一圈和卷发合二为一的胡须。
争予、青木不自然地顶着两团腮红将自己的裙子往上提了提。
因着琴师装扮,顾从宜难得穿上一身青衣,再用白布蒙了眼,从外看过去更添禁欲气,气质温润,若孤松之独立。
顾准是照看瞎眼琴师的小助手。
雀儿则是将头发编成蓬松而长的辫子,头纱连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尾点了一抹红痕的水眸,越发勾人心魄。抹胸配几缕纱,额饰叮铃,身上银链更是啷当作响,走起路来娉袅艳昳。
一众人看呆了去,齐清言忍不住赞道:“雀儿姑娘果然很适合。”
顾从宜冷哼一声,越发看自己这位师哥不爽。
青木提醒道:“现在应该称之为弥古丽了。”
雀儿:“但是我说本国话没问题吗?”
“没问题,边国外交需要学习中原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好了,我们走吧。”
今天是城主的大日子,因此参宴的人得已许可今夜外出,持有邀请文书的人排着队依次进入最大的宴客楼,街上更是重兵把守看有无无关人士闲逛。
楼高灯火通明,今夜应当是弱水城最亮的一夜。
队伍排了好长一截才轮到他们,伪装成西域人的齐清言拿出文书,门口监管的侍卫反复排查后才肯放行。
好在他对答如流。
进了楼,他们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他们一进来便有小厮引着往后台走,雀儿抬眼环顾了这栋楼,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坚不可摧。
不待她细看,前方带路的人已然回头呵斥:“进来后就老老实实的,别随便到处乱看!”
齐清言赶紧应到,假装训斥了她几句,对方这才闭了嘴,将人带到等待区。
那里除了别的队伍还有一群丫鬟小厮在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