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抚郎得知此事一肚子火,急匆匆赶回家时火已经尽数灭了,只顶着一双哭红眼的便宜妹妹在门口等候。
见她这般他就是有什么也说不出了,叹了口气,拦着妹妹的肩往家中走。
“怎么了这是?早上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在为去江南府开开心心装扮吗?有人欺负你了?”
在哥哥的温声询问中,李爱珠憋着的泪没忍住,再次落下,她更咽着摇头,“哥哥,没人欺负我,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如愿以偿……”
火势不算大,只是李爱珠的闺房不能住了,李宣抚司郎便让人收拾新的出来让她先将就几日,等这里修葺好了再搬回来。
听到妹妹这般说,他想了想,琢磨了下措辞。
“既是明白了,那应该感到开心才对。没关系,遗憾是常态,我们做到顺其自然、尽力而为就好。”
……
溶溶月色,顾准捧着一被热茶进了阁内,爷正在案前笔书着什么,顾准环顾了一圈。
“别找了,我让雀儿回自己屋休息了。”顾从宜淡淡出声。
前些日子爷仗着自己晚上睡不好的旗号,让雀儿宿在里间的榻上,说是这样安心些。是以府上对雀儿有孕的传闻深信不疑,最后还是爷亲自澄清并封锁了消息,这事儿才没了后话。
被抓包的顾准将茶讪讪放下:“爷,今儿长公主来信了,我给您放桌上了,您瞧见没?”
“嗯,这是回信,你找时间亲自送一趟吧。”顾从宜将信递给他,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啧,没放茶叶?爷的毛尖儿呢?”
“啊?”顾准愣了,“您不是都答应雀儿深夜不喝茶叶了,免得夜里又睡不安稳,我就没放。”
“………”谢谢你的贴心?
顾从宜皱着眉将茶推远,“亏了。我还以为把那小丫头赶走就能快活了呢,这下茶没喝着,姑娘也没了,爷亏大发了。”
“……”
顾准看了眼手里无题名的信,“我亲自去送?那爷您呢?最近不是还要去弱水城……”
……
灯烛在墙下打下幽暗昏黄的光,雀儿沐完浴坐在铜镜前梳理长发,镜中人青丝如瀑,眉眼入画,但她还是不甚满意。
雀儿放下木梳,芊指顺着眉往下,双肩气馁的一塌,趴在桌上不再去瞧这张看上去还是显得很稚嫩的面容。
她想快点长大。不仅是容貌。
尤其是看过今朝在赏雨宴上那几位小姐过后。
却也知晓这事最是急不来,她复又直起身子,准备将木梳收整进妆奁。
妆奁打开后,雀儿却愣住了,随后脸上泛起了然的笑。
她看着上面那盒胭脂,回想在街上他摸头的温度。其实这个动作在她稍长大后就很少做了。
瓷罐是凉的,他的掌心却温热。
雀儿合上妆奁,倒在床榻上,往枕头下一阵摸索,翻出了收了好几年的锦袋。
上面的金丝都被摸断线了。
少爷现在是把她当做什么呢……
是陪伴的人,是妹妹吗?
还是……别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