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百姓们不禁这样幻想若是自己为世子,面对这样的美人,恐怕也会忍不住据为己有的。
不怪乎旁人会这般作想,就连江怀聘都为自己的体贴震惊不已。
他身份样貌在那摆着,从小就能轻易接触各式各样的美人,不需要他为了谁另外图谋什么,也只是别人由着他的性子来。素来只有别人迎合他的份,现下时来运转,对方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丫鬟。
可眼前这位倒不同。虽答应了他的邀约,却不会阿谀奉承他,甚至在他指着一件衣裳说好看时,她竟然能直言一句“颜色老气”。
还没人能驳他的脸面,他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顾家的人都这个德行?
但当一路上不论他引经据典还是旁征博引,她都能接上那么一两句后,江怀聘这点不满便渐渐退却,隐隐生出了征服欲。
然而事件核心的雀儿却在他伸出一双玉手提醒她小心台阶时狠狠皱了一下眉。
他这是在嘲讽自己没用吗?
就这么几步台阶她还不至于瞎到看不到。
没碰他的手,雀儿提裙缓步而下,松手时裙摆层层叠荡,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她微微一笑:“不劳烦世子大驾。”
江怀聘哪里知道自己简单四个字把人家多年的恋手症都治好了。
他落寞地收回了手,随即面色恢复如常,继续带她逛着这集市。
两个人都仿佛对周遭瞩目的视线和议论视若无睹。
被他精心包装后的少女宛若镶了光经过悉致打磨的珠玉,她本身行姿袅娜,比之宫里的嫔妃还要娇艳婀娜。江怀聘已然忘却她原本的身份,陪着她赏玩街边小摊上的胭脂。
摆摊的是位年轻妇人,忐忑之余又有被贵人光顾的兴奋,忙道:“姑娘年岁轻,用这朝霞红最合适不过。”
雀儿素日用不着这些,她知道顾从宜最不喜脂粉味。
年轻妇人又道:“城东廖夫子就时常来给他夫人来买这胭脂。”
“廖夫子?”
“是啊,这位廖郎君可是个人物,当年寒窗苦读数十载上京赶考,只因拒绝了京城一大户人家的女儿就被剔除榜名,他啊索性回江南做了位教书先生,成亲这么多年还和他夫人恩爱非凡,蜜里调油,街坊邻居都说郎君买我这胭脂能保姻缘呢。”
年轻妇人自是很得意,但也知道二位穿戴非凡不见得能看上她这儿的东西,找补道:“不过是句玩笑的吉利话罢了,我也是看姑娘面善多攀谈了两句,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雀儿却捧着胭脂浅浅笑了,呢喃道:“没想到世间儿郎竟都一般模样……”
公子虽不喜这脂粉味,但还是会隔三差五在她房中添些女儿家用的东西,是以,她那并不怎么用的妆奁里总是装得满满当当,还会定期换新。
江怀聘不知道这市井家常有什么趣能让她一笑,更不知道此刻佳人在侧心中惦念的却是旁的男人,看着她垂着羽睫凝着素白的指尖沾染的那抹洇红出神,只觉粗制滥造的玩意儿有些碍眼。
他微微皱了眉头,便道:“这里也看不出个什么好,真颜坊就在前面,我们不妨去那里头瞧瞧?”
雀儿手上一顿,乖乖地放下了手上的胭脂,称好。
那笑颜便如昙花,惊艳一瞬又消弭。
年轻妇人一愣,再看少女面上又恢复了淡然,只是在世子转身后,她翩然看来,冲自己眨了眨眼,又点了点那小盒胭脂。
做生意这么年没点眼力见怎么行,妇人瞬间了然,兴奋地冲她拼命点头。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雀儿终于放心地跟上前面那人的步子。
真颜坊是出了首辅又出太子妃的苏家开到江南的铺子,涉猎甚广,里边儿陈设一件便价值千金,更是每日数量有限,供不应求。专为娘娘和贵女夫人所设,平民很难享用。
江怀聘一边领着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