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芝见了不免发笑:“什么嘛,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一颗糖而已。”
她脸上毫无悔意,甚至有些责怪为什么不是什么更为金贵的东西好让她再次占为己有。
甚至能坦然碾过那枚糖。
雀儿低低的,轻嘲了声:“而已?”
她宝贝的东西,珍藏好久不舍得吃完的东西,对旁人来说连个道歉都不配,仅剩下这个‘而已’。多可笑。
萃芝只觉扫兴,手一松,那个锦袋也轻飘飘的落下,那么无力,随风而下,同她一起路过低着脑袋不知道想什么的雀儿的绣鞋边。
她招了招手:“如锦,走了。”
雀儿却悠悠将端着碧涧羹的手伸出去拦住了她,再抬头,仿若阳光瞬间驱赶阴霾般,笑眼弯弯:“姐姐这就走了吗?”
那只胳膊拦在身前,明显发着颤。是生气?难过?还是被烫得厉害?
不管是哪样萃芝都开心,连带着她此时还能这样笑出来都不觉得诡异:“不——”然呢。
简单的问句来不及完整道出便彻底扼杀在喉间,雀儿将就抬起那只手,‘哐当’一声夹杂着尖叫连汤带盅给她兜头一砸,碎了一地的瓷片,淌了一脸的鲜血,萃芝倒在地上,活像个破布娃娃。
那尖叫,有萃芝自己的,还有旁观人的,如锦看着那倒在血泊的人,失声尖叫:“雀儿?!你在干什么!”
担忧地瞧了眼萃芝,这附近除她们外竟没有一个人,如锦咬咬牙跑了。
萃芝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隔着血肉模糊望向这个,再一次居高临下,这一次却不是来救她的天神,而是彻底的杀神,她知道,还没完。
雀儿慢慢蹲下,眼里泛着的情绪随之慢慢清晰,她终于看清那里面盛着的是什么了,可是她后悔了,害怕了,再也不想探究了。
萃芝拼命后退,双腿死命地蹬只想逃出生天,血泪混在一起划过并不美丽的脸庞,浑身止不住颤抖:“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我一命吧!我求你了!”
“是吗,可我却,并不需要你的求饶。”
雀儿轻轻抬手,萃芝赶忙闭眼不敢看,意料之内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察觉到雀儿只是拔下自己发间本该属于她的那支芙蓉钗时,她松了口气,正准备说还给你,一睁眼却亲眼看见雀儿一脸温柔笑意的就着钗尖狠狠插进她的手掌心,一阵剧痛传来,就着力度连钗带手一并钉在她身后的木栏杆上。
要的便是她放下心来睁眼的瞬间,意料之外的痛最痛。
她缓缓贴近,声音轻灵宛若鬼魅:“你是怎么敢动我的东西的,哪只手动的,我就用哪只手还给我,姐姐你看,我对你好不好?”
做着这般狠戾之事,雀儿脸上浮现的却是一种类似慈悲的笑,还甜甜地唤着姐姐。
“啊——!”萃芝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痛哭流涕的控诉:“你这个恶魔,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好啊,等你哦。”
不咸不淡这么一句,更是刺激到了萃芝,挣扎着就要起来跟她拼了,却动一发牵全身痛得她龇牙咧嘴,雀儿嫌恶地退后一步。
起身之前,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枚被踩碎得不成样子的杏仁糖,缓缓放回锦袋里,收好。
如珍至宝。
“你有种别走。”
萃芝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一句,她坚信,如锦不会就这么丢下她不管的。
“好啊,我不走。”雀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敢做,自然是想到了后果的,唯有指尖有些不舍摸索着那锦袋的花纹:“我看着你死。”
她等着人来。
如锦跌跌撞撞闯进徐姨娘的院子时,她正在用午饭,蹙眉不满地看向来人:“什么事风风火火的,来人呐,给我把这丫头——”
一行话还没说完那丫鬟便‘扑通’跪了下来,声嘶力竭:“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