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宜扬了扬下巴,“吃饭吧。”
雀儿看去,少爷对面还有副空碗筷,显然是为她准备的,但她本就起晚了,再慢一点夏秋姑姑那里也得迟了。
“不急。吃了来。”顾从宜看穿她的顾虑,语气不容置喙。
雀儿看了看少爷的脸色,只好拿起筷子,简单吃了两口,“吃饱了,雀儿告退。”
“回来。”
“……”
在某人不容拒绝的威压里,雀儿又慢慢坐了回去。
一旁当隐形人的顾准:大清早的你俩在玩什么欲擒故纵?
雀儿最后是顶着一头别致造型走出什么阁的。
看得出来爷是想给她绑两个丸子再用两根青绿发带缠起来,有日上街爷就夸赞过路边如此装扮的女孩娇俏可爱。
奈何爷的手艺惊人,那两个小揪揪一个掉在耳边一个快翘在头顶,若不是小丫头死活要自己穿衣,那模样何止一个惨不忍睹可以概括。这两位都是大人物,素来一个敢折腾一个就敢顶着那副尊容招摇过市。
顾从宜拿来铜镜,雀儿婉拒,表示自己真的要迟到了,面不改色的出了什么阁。
顾从宜很欣慰:“镜子都不用照,她果然很相信爷的手艺。”
顾准私认为,或许只是因为不忍直视。
但他望向那道没有半分卑怯的的淡定背影,突然发问:“爷,您不觉得雀儿好像变了一个人吗?”
怎么不觉得。
刚来的时候看起来那样胆小的一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露出尾巴的。
“像只野猫,一旦确定主人真的不会抛弃便渐渐暴露本性,知道自己仰仗着主人而活,所以每天费尽心思讨好。”顾从宜侧眸,视线落在手边她抄写的上林赋上:“听上去,似乎挺刺激的。”
顾准:“……”果然。
这语气里的跃跃欲试,立马就让他想起爷决定让雀儿做贴身丫鬟的那天也是这般兴奋。
古人有言,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为人世四大乐事。
但对顾从宜来讲,这些他尚且体会不到,他听着方才还宁折不屈的小丫头娇娇喊着少爷,便觉得已是调教初成的最大快意了。
当时看着主子两只眸子隐隐窜起的那两点诡异兴趣,顾准立马出言阻止:“爷,咱真的要将这姑娘留下?长公主知道了肯定又要……”
“你清楚爷我能不清楚?”顾从宜眼底兴奋不减,反倒愈演愈烈,盯着他:“顾准,你说这丫头好不好看?”
这思想就更危险了,大有向坊间传闻看齐的趋势,顾准一脸苦大仇深:“爷,您虽是上京出了名的纨绔,但也是个有操守有原则的好纨绔,怎能来一次江南就变了呢?”
顾从宜显然并不理解他的苦恼:“我问你那丫头好不好看,你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长得跟个神仙似的,自然是好看的,但自古红颜出祸水,少爷啊,越漂亮的女人咱越得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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