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闻言，觉得头疼，他显得有几分疲惫地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缓缓靠在后座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虽然靳纪多说话，是好事，就是嘴巴欠了点。
这性子也不知道随谁的，明明微微这么温柔，这小子怎么就没有随微微半点性子？
靳言长舒一口气，寒澈的双眸微微睁开。
他朝小靳纪招了招手，“过来。”
小靳纪顿了顿，警惕地问道：“你是不是玩不起？想揍我？”
虽然平日里靳言很凶，也没少说揍他，但实际上靳言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揍过他。
“……”
靳言强忍着心里那股烦躁，咬牙切齿地说着：“我要是揍你，你现在应该在哭而不是在这扯淡。”
最后小靳纪幽幽地盯着靳言看了好一阵子，才慢吞吞地走到靳言身边。
靳言坐直了身子，接着身子靠前弓着腰凑近小靳纪，确保自己的眼睛与小靳纪的视线在同一水平线上。
神色透着几分凝重地盯着小靳纪的眼睛，似乎要把小靳纪心里所有的想法看透般。
“为什么想要爵位证书？”
最后沉闷的嗓音再缓缓响起。
靳言有时候确实不清楚这小家伙在想什么。
程微微死后，靳言一人马马虎虎地带大了小靳纪，直到小靳纪会走路会说话前都没有请保姆。
宋一石觉得小靳纪在靳言这般粗鲁的照顾下还能活到至今，全靠小靳纪自己命硬的结果。
这两父子都是不善言辞表达的人，也鲜少谈话交心。
后来，小靳纪长大了这么一点，靳言也一直早出晚归地忙于枯燥乏味的工作中，基本不回家，小靳纪很少再见得到靳言。
等小靳纪又长大了点，靳言才愿意多回家一两次，也愿意跟小靳纪待在一起。
只因为小靳纪长得跟程微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等他有时间的时候，偶尔会和小靳纪待在一起，但这么两三年下来，待在一起的时间里面依旧没有太多话。
基本都是靳言在看着小靳纪写作业，而靳言则是望着小靳纪那双眼睛发呆。
小靳纪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喜欢看着他，也不说话。
后来，他明白了，原来是他的眼睛像自己的母亲。
如果不是因为眼睛，他父亲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家。
小靳纪低着头，然后小声地开口道：“妈妈喜欢那个地方。”
靳言猛然一顿，“哪里听来的？”
“我看到她的画，画中有伯尔多国。”
小靳纪的话让靳言又是一怔。
程微微的画面中确实有很多地方，那是程微微换想有朝一日跟他旅游游走的地方。
只是…
他们没有机会去了。
而他也没有机会实现他给她的承诺了。
“爵位证书有城堡，妈妈会喜欢的。”小靳纪又说着。
靳言抿嘴不语。
“你生气了吗？”见靳言一直沉默不语，小靳纪又开口询问道。
靳言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没有。”
他低垂着脸，思绪飘远。
小靳纪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爸爸，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真的喜欢妈妈吗？”